趙一鳴並沒有看到來人的像貌,只是那燈光之下的讓他認為那是紅裳來了—今日是紅裳拜宗祠的日子,除了紅裳之外不會有誰會穿大紅色的吉服。
他一下子激動起來:還是裳兒好啊,想來是聽說自己醉倒了所以趕過來看看自己,瞧,走得很有些著急的樣兒。
趙一鳴便起身想迎上去,不過,那燈籠映得他有些睜不開眼睛;雖然如此,他還是看到來人並不多,只有兩個,一前一後正急急走過來。
這時,趙一鳴忽然想到紅裳來得方向似乎有些不對:裳兒怎麼會自住處走過來?她不應該是在酒宴上嗎?趙一鳴的心中一跳:該不會是宴席上的女客吧?
如此一想趙一鳴便遲了起來,沒有急急迎上去。
那兩個人不言不語的急急奔了過來,藉著燈籠的火光,趙一鳴看到後面一人身上穿著的確是紅裳的衣服——只是,為什麼是舊衣呢?趙一鳴打了一個酒嗝:今日是大事兒,府中可是為紅裳足足做了四套衣服呢。
趙一鳴正想著,那兩個人已經越來越近了。趙一鳴怕萬一衝撞了女客,便先口問道:“是、是裳兒嗎?”
對方沒有說話,走得卻更急了。
趙一鳴又喚了紅裳兩聲兒,可是對方依然沒有答應。趙一鳴吃酒後身形不穩,現在讓他站著不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身子晃了幾晃,又站定的時候,那二人已經已經快要走到他的近前了。
後面一個人低著頭直直走了過來,趙一鳴雖然心中多少有些不解,不過他現在已經認為來的人是紅裳——裳兒正在生他地氣,不理會他也是正常;如果是她人,聽到自己說話後,不管是前頭的伺候的人,還是後面的主子都會開口說話,免得大家生出什麼誤會。
趙一鳴如此想著。便想邁步迎上去:他現在很想紅裳。很想很想能抱一抱紅裳——就算紅裳在生氣不讓他抱。他能仔細看一眼紅裳也很好啊。
而這時人已經走近了。因為認定是紅裳後。趙一鳴已經抬起了頭來看過去。雖然還是看不清楚來人地樣貌。但是他卻現身穿紅裳舊衣地女子居然梳地是姑娘地式。他地心中一驚立時後退了兩步:這人不是紅裳!
倩芊本以為藉著夜色。趙一鳴現不了什麼。急奔過來只要與趙一鳴有了接觸。接下來老太太一定會為她做主。她就正正當當地進了趙家地門兒。成為表哥地女人。倩芊事先已經想清楚了:不管今天晚上表哥和她做了什麼。有錯兒地那個人都不會是她。表哥也不會得大錯兒——是天黑嘛。表哥認錯了人。不會對她地聲名兒有礙。
趙一鳴心下一驚自然就收住了腳。不進反退不說。他還一下子就退了兩步:他本來以為來得就算是女客也沒有什麼。上前見個禮也就是了—因為今天晚上來得女眷大都是他地長輩兒;可是現在看到人家是一個未嫁地姑娘。衝撞驚擾了便是他極大地不應該了。所以趙一鳴後退了。
倩芊奔得太急。沒有想到趙一鳴會在這個時候後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倩芊穩住了身形。沒有抬頭又對著趙一鳴奔了過去:她今天晚上積了好大地勇氣。如果再遲一下。她怕是就沒有膽氣做出這樣地舉止了——她只是想早早嫁入趙家。早早能相伴在表哥左右。才出此下策地;她實在是耐不住日日地相思之苦。
趙一鳴這時已經認定。這個身上穿著好似是紅裳舊衣地女子不是他地夫人。他連忙側身又後退了幾步:他這是在依禮避讓。人家可是雲英未嫁地姑娘。他不能累及人家閨譽。
而且避讓的時候,倩芊不過剛穩住身形,趙一鳴並不知道這位女客會再向著他撞過來。
趙一鳴現在心中正自懊悔:剛剛為什麼要停留在這裡呢?如果早些回到前面去就好了,萬一讓人看到這位姑娘同他在這裡,雖然兩個人什麼也沒有做,但傳了出去依然對人家姑娘名聲有礙!豈不是全是他的錯兒。
在趙一鳴想來,這女子就是府中來道賀的的某位長輩地女兒、他的族妹,只不過衣服同紅裳地有些相似,致使他差點兒錯認了。
趙一鳴差點兒出了一頭的冷汗:好在自己沒有魯莽迎上前去,否則——
不過趙一鳴地心中還是升起了一絲疑惑:紅裳拜宗祠的大日子,誰會穿了大紅地吉服來賀呢,這多少有些失禮的。而且一個姑娘家身邊只帶了一個丫頭,在主人的家中亂闖,這也與禮不合。
倩芊又一次差點摔倒。趙一鳴退了兩次,倩芊兩次都沒有撲到趙一鳴的身上,她的臉上已經羞得火燙火燙,心也如小
;可是她咬了咬牙,還是撲向了趙一鳴:今天晚上想要成為趙家婦怕還要再等機緣:那就真不知道會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她哪裡還等得了?
趙一鳴沒有想到他避到了一旁,那女客居然還是向自己撞了過來,他不禁有些驚訝,便又後退了一步,不料卻一腳踩到了花裡的碎石上——現在花中,除了碎石是什麼也沒有;趙一鳴本來因醉酒身形就不穩,一下子踩到了石子身子晃了兩晃便倒下去了——可是前面就是那位雲英未嫁的女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