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直面如死灰的薛冷玉臉上突然升起一抹笑意,李沐不禁道:“冷玉,你笑什麼?”
薛冷玉心中輕鬆,面上表情更是放鬆,雖只是十分掩飾的淺笑,卻是神采熠熠,讓人如沐春風。屋裡的三個男人看了,或酸或甜,心中思緒各異,卻都只能裝作無視。
薛冷玉走到桌前,拿起酒壺,給李沐斟上酒,一邊道:“奴婢口拙,不敢說。”
“但說無妨。”李沐道:“今日不同在王府,想說什麼不必避忌,本王恕你無罪就是。”
“謝王爺。”薛冷玉有了李沐這句話,便大膽道:“奴婢是見了慕容少爺,嚇了一跳呢。”
“見了我嚇了一跳?”慕容浩軒若有所思的看著薛冷玉:“我有那麼可怕嗎?”
薛冷玉轉過去給慕容浩軒倒上酒,道:“奴婢自幼家貧,見識淺薄。進了王府,見了王爺,才相信世上有如此這般英俊瀟灑的男人。今天見了慕容公子,才知道什麼是人以群居,物以類分。奴婢突然想到,若是王爺和慕容公子一起,在這城裡弄個拋繡球相親的大會,那不知該有多少姑娘擠破了頭呢?”
薛冷玉又笑了一下:“若是收個門票,每人十兩二十兩的,只怕是不出三日,就家有千金了。”
這都是怎麼想到的事情,三個男人面前都浮現出兩個大男人穿著花枝招展,站在城樓上,對著一群陷入狂熱的女子拋媚眼的場景。而薛冷玉正擺個小攤坐在一旁,身邊金元寶堆得老高,眼睛也變成了錢幣的樣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而薛冷玉身邊,甚至還挑著一個旗子,上面寫著,十兩一摸。
殊離還算是自制,薛冷玉可是在沒上沒下的開李沐的玩笑,他只是淡淡的咧了咧嘴角,便又恢復了肅靜的表情。慕容浩軒卻是一口酒含在嘴裡,差點噴了一地。
李沐忍了忍,控制著自己沒笑出來,沉著臉道:“薛冷玉,你這是在嘲笑本王和慕容公子嗎?”
薛冷玉被自己編造的畫面給樂的都不行,眉眼笑的都擠在了一起,見李沐板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立刻收住了笑臉,低頭謙卑的道:“奴婢這是誇您和慕容公子呢。不過奴婢沒有什麼文化,不懂得說話。王爺說了恕我無罪,我才說的。”
李沐也不是真的生氣,一來他確實是說過這樣的話,二來想想薛冷玉形容的畫面,也實在好笑。只是位高權重,極少被人調侃。有些拉不下臉來罷了。
再看薛冷玉雖低著頭,卻並不是覺得自己錯了,雖然儘量嚴肅了神情,卻還是撐不住的一絲笑意。那彷彿是得了多大的好處一般,李沐的眼光不禁的柔和了一些。這樣單純的開心,不為什麼的開心,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哪怕……只是個假象。
慕容浩軒看薛冷玉的眼神卻是深邃了起來,眼前的薛冷玉,還是那讓人看了就不禁心動的容顏,還是那略顯單薄卻楚楚動人的身段,穿的是還不如往日,沐王府裡丫鬟的尋常衣服。可即使謙卑的垂手站著,卻自有一番別的風情。
難道是因為李沐?他的心猛地被揪緊了,一陣酸酸的味道蔓延開來。
是了,離開他算什麼?若是攀上了李沐這棵大樹,倒是真的飛上枝頭了呢。慕容浩軒握著酒杯的手不著痕跡的微微用力,壓下心裡的不快,儘量平靜帶著一絲笑意的道:“薛姑娘真是抬舉我了。我哪兒有薛姑娘所說的,那麼受歡迎?”
“怎麼會呢?”薛冷玉笑眯眯道:“慕容公子一表人才,玉樹臨風。家財萬貫,風liu瀟灑。要是有哪個姑娘看不上慕容公子,那真是瞎了眼呢。”
慕容浩軒故意長嘆了一聲,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李沐奇道:“浩軒,你這是怎麼了?難道……真是有什麼感情上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