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上了車,龍悅紅隔著後排玻璃窗,打量起街上的情況。
他看見不遠處一家平民診所外面,十幾個人排成了隊,臉色都不是太好,或蒼白,或疲倦,或憔悴。
就龍悅紅的認知而言,這樣的景象絕對是不正常的,因為青橄欖區的居民絕大部分都在溫飽線上掙扎,不是病得特別厲害,肯定不會選擇去看醫生,寧願自己挨一挨,撐一撐。
而沒道理附近街區一下出了這麼多病得厲害的人。
念頭電轉間,龍悅紅聯想到了自己昨晚的遭遇和獵人公會那個任務,以猜測的口吻說道:
“這些都是昨晚做了那個噩夢的人?”
“應該。”和龍悅紅同一側的白晨表示贊同。
“我看看,我看看。”商見曜嚷嚷著將身體橫過了格納瓦和龍悅紅。
龍悅紅無視這傢伙,自顧自說道:
“可昨晚那場噩夢戛然而止,我們都沒出現頭暈、噁心、乏力的症狀。”
“這個很可能因人而異。”蔣白棉斟酌著說道,“我們都是久經考驗的戰士,有不錯的實力,意志也算堅定,即使在夢境裡,依靠本能,也肯定比青橄欖區絕大部分居民支撐得要久,等到了喂藉助小沖和杜衡老師把‘噩夢’嚇跑,而那些居民,大機率在此之前就被怪物追上,被黑暗淹沒了。”
於是有了相應的症狀,出現了一定的不適。
格納瓦上下動了動金屬鑄就的脖子,並用手托住了商見曜的身體:
“受影響的肯定比診所門口排隊的要多。大部分人面對這種情況,都會選擇支撐一天,晚上好好睡一覺,看能否恢復。”
他這是根據自己建立的人類行為模式庫做出的判斷。
蔣白棉“嗯”了一聲,對白晨道:
“走吧,繞一圈再去烏戈旅館。”
這樣能有效隱瞞他們就住在附近的事實。
吉普前行中,幾個穿灰藍色制服的治安員從診所出來,抬手示意白晨停車。
龍悅紅忙看了剛坐正身體的商見曜一眼,示意他準備做“思維引導”。
篤,篤,篤。
其中一名治安員彎腰敲起了副駕位置的玻璃窗。
做了偽裝的蔣白棉摁下車窗,故作忐忑地問道:
“長官,有什麼事情嗎?”
那名治安員嚴肅問道:
“你們昨晚有做噩夢嗎?
“什麼樣的?”
蔣白棉上翹嘴角,拿出自己的獵人徽章晃了晃:
“長官,我們昨天在公會看到了集體夢境這個任務。”
她沒說只看未接,也沒提做了噩夢未受影響,但她的動作和語言都讓人自然而然地往她希望的方向理解:
這是一群接了任務,今天過來調查的遺蹟獵人,他們昨晚並未住在這邊,毫無疑問沒做噩夢。
問話的治安員沒有掩飾自己失望的表情,揮了揮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