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邑父‘刷’的一下,從腰間拔出刀子,看樣子又要割臉發誓,楊川直接一腳蹬過去,笑罵一句:“以後不準割臉了!”
這個匈奴人簡直了。
動不動就割臉,弄個破傷風什麼的,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堂邑父提著他那把‘割牛刀’,好一陣糾結,用刀刃在自己的手上、胳膊上、腿上比劃幾下,很難過的說道:“公子,不流血,那還算什麼誓言……”
楊川給這位匈奴人也倒滿一碗酒,端端正正的遞過去,溫言道:“堂邑父大叔,其實,誓言與流血不流血沒什麼關係,那玩意兒純粹就是騙人的;
歃血為誓,聽上去好像挺像那麼回事,會讓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可是你看啊堂邑父大叔,你們匈奴人的大單于,每隔上十頭八年的,便會與我們大漢朝的皇帝歃血為誓一番。
甚至,還會將自己的女兒送給對方去玩耍;
這種屁事有用嗎?
堂邑父大叔,一點屁用都不頂,每年秋高馬肥時,匈奴人的騎兵還不是每年都跑到漢朝的地盤上,殺人放火,劫掠中原人的牛羊牲口、絲帛、鹽巴、鐵器和婦人?”
楊川難得一見的長篇大論,讓堂邑父都聽得有些迷糊,提著一把刀子,竟是一臉茫然之色,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楊川也不著急,自斟自飲,捏了幾片醬滷牛腱子慢慢咀嚼著,品咂這絕世美食的滋味兒。
良久良久。
堂邑父收起了刀子,甕聲甕氣的說道:“公子,我好像明白了一點。”
楊川笑了笑,問道:“明白什麼了?”
堂邑父側頭想了想,道:“你對我好,我便用這條性命去償還。”
終於有點意思了。
楊川將兩隻酒碗都倒滿,遞給堂邑父一碗,自己端了一碗:“堂邑父大叔,來,幹了。”
兩隻酒碗‘叮’的清響一聲,二人對視一眼,端起酒碗,一飲而盡,還真就有點‘盡在不言中’的味道了。
“堂邑父大叔,我想讓你做一件事情,”楊川沉吟幾聲,突然說道:“這件事情說起來簡單,但牽涉到你我、薩仁娜大嬸、娜仁託婭和莊子上所有人的性命,故而,必須要做到絕對保密。”
堂邑父終於來了精神,甕聲問道:“是不是要殺人?”
楊川搖頭,淡淡說道:“不,不是殺人,是宰殺畜生。”
堂邑父愕然抬頭,頗為不解的問道:“公子、什麼意思?”
楊川嘆一口氣,躺平在羊皮上,將自己的身子舒展開來,儘量讓乾淨的陽光灑落全身:“咱們要宰殺的,便是那些把活生生的人,變成人牲口的畜生。”
“那麼,就先從獵奴團開始吧。”
“如果說,我楊川是廚子,你堂邑父大叔,便是我手中那把毫不起眼的菜刀……”
誰說菜刀不是刀?或許,經過千錘百煉後,那一把充滿人性光輝的菜刀,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割鹿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