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是連續的,一個人停了,帶動著兩個人停下,一一推下去,到最後攻擊徹底停了下來。
有人不解,跟穆錦衾說話,她被嚇到了似的,沒回答,臉色極差地看著我們。
沒有得到回應的人顯出不耐,唐刈試著動了動,想往那邊走,一支箭立馬射過來立在他腳下,攔住了他的去路。
小啞巴能要挾穆錦衾,卻要挾不了其他人,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我心跳得很快,努力想別的辦法,還沒有頭緒,人群躁動,包圍圈開始縮小。
“師父。”子未看向我。
我環視一圈,咬咬牙拼了,下一個目標直接對準了穆錦衾。
子未乾脆把沒有了多少利用價值的小啞巴塞給唐刈,跟上來配合我幫忙。
穆錦衾被身邊的人一拽袖子,才回過神來急忙抬手格擋。
我們的意願不再是要打敗她,眼看撕出一個破綻,當即放棄攻擊往外圍撤。
穆錦衾見我們帶走了小啞巴,正要追時,唐刈一把將人給推了出去,穆錦衾一愣,快步跑過去把小啞巴抱在懷裡。
其他人已經拉起了弓箭,瞄準了我們逃跑的方向。
四處空蕩,無處可躲,無處可藏,能做的只有不斷變換著步伐和方向,可追上來的人又不停阻撓,體力不支對付起來越來越吃力。
就在這時,突然幾個人餓虎撲食般撲上來,將我們三人隔成了兩隊,子未和唐刈被甩在了另一邊,我獨自一人跑出一段距離,一回頭,身後跟著的竟然是我要嫁的那個男人。
此時的他與接我出門時的樣子判若兩人,面容像一隻猛獸,身體舒展,手裡握著的弓拉滿,對著我速度不減,喉嚨裡發出一聲嘶吼,鬆開了手。
我心裡一驚,沒留意前面的泥潭,回過頭時要跳過去太晚,一腳踏進了裡面,因為慣性整個人都摔倒在地。
就在同時,他隔著不遠的距離,放出了第二箭。
我閃躲不得,正要去擋,突然橫空竄出另一隻箭,速度更快,還沒等我看清,竟然在半空中將那支箭生生截斷,箭頭偏離方向,與箭尾斷成兩截掉在了地上。而射穿它的那支箭完好無損,斜插在地上的泥裡,微微震動。
那個男人放緩了速度,所有人的反應都一樣,朝著箭射過來的方向看去。
我趁他們分心,踉蹌地爬起來,撿起地上斷掉的箭頭當成了武器,狼狽地與人廝打逃亡。
子未解決了那邊的人,因為要護著唐刈,肩膀上中了一箭,直接射穿了肩胛骨,滿手滿臉都是血。
他緊繃著一口氣,卻在看到我安然無事的時候放鬆了一點,被唐刈野蠻地攙起胳膊,痛得皺緊了眉頭。
這時候,兩邊的叢林中忽然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有一個怪物在外,威脅顯然比我們更大,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包括我們也一樣。
野獸活動的聲音不停,越來越近,他們把弓箭瞄向叢林,草葉破開的瞬間,出來的卻不是我們想象的巨大怪物,而是密密麻麻的蟲子和蛇。
它們像開閘的洪水,一股腦地彙集在此,瘋狂傾瀉。
所有人都懵了,他們都看著穆錦衾,不知道該不該動手,幾條帶頭的蟒蛇嘶嘶吐著信子,穆錦衾也拿不定主意。
我喘著粗氣,帶著他們兩個人不斷後退,想要離開蛇群也離開這幫瘋狂的人,聽到斜對面的叢林中傳來聲響,扭頭看過去。
遠遠隔著霧氣,我看到那邊隱約出現一個人影,正在跟著我們的腳步穿梭於林間不斷向前。
那正是那支救了我的箭射過來的方向,我吞下隨著心臟狂跳不止的緊張感,對子未打了個手勢,方向傾斜朝那裡跑了過去。
三個人剛剛進入林中的一條小道,就見那邊的穆錦衾下了決定,我聽不懂,可看他們的動作就知道他們沒打算要殺死這幫蛇蟲,不主動招惹,是當下最好的決定。
我們跑得氣喘吁吁,進入林中之後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任何東西,直到回頭已經看不到人也看不到廣闊的路時,唐刈扶著膝蓋喘著粗氣停了下來。
子未肩膀上的箭還沒拔,沒有流太多血,被雨水衝得很淡。他嘴唇發白,一停下來也有些支撐不住。
我看向周圍,沒有找到那個人影,神經繃得最緊的時候,突然感到背後一陣寒意,猛地回身,拳頭揮出去,那人早有準備地往後退開。
我還要動手追擊之時,看清那個人的面容,呆愣愣地站住了。
“還是這麼暴力。”他手裡拿著一把弓,腰間的箭箙是空的,偏頭看著我輕輕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