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門提督官邸。
賈雨村撲通跪地,言辭懇切道:
“求王大人向崔閣老陳情,保住我的官職。”
王子騰盯著這個首鼠兩端的軟骨頭,直接辱罵: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你是什麼東西,還敢彈劾司禮監秉筆,是嫌通政司太舒坦,要去刑部大牢走一遭?”
賈雨村欲哭無淚,咬牙切齒道:
“提督大人應該很清楚,我也是被小畜生威脅的,不順從他,我早就進詔獄了。”
王子騰不予理睬,冷漠道:
“自打你夥同姓孫的給我妹妹降了兩級命婦封號,你就是我的仇敵,現在不要臉過來搖尾乞憐,為了你一個叛徒,去得罪司禮監戴公公,可能麼?”
“滾出去!”
賈雨村面如死灰,踉踉蹌蹌離開官邸。
王子騰原本緊繃的臉龐突然露出笑容。
他笑某些人愚昧天真!
他笑某些人狗急跳牆!
得罪司禮監三把手,竟然恐懼到用彈劾誣陷的手段來反制?跟撓癢癢有何區別?
這跟外甥寶玉摔玉耍賴有何兩樣?
倘若寶玉身居高位,遇到不可敵的對手都知道低頭認錯,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英傑。
“戴公公稍上手段,就急得跟一條狺狺狂吠的惡犬一樣,倘若臣服我王子騰,親自陳情,自化干戈為玉帛。”
王子騰幸災樂禍,果真應了那句話,這種人走不遠。
別看戴公公顏面盡失,折損了好幾位手下。
然而,一個在宮內,一個在皇城之外。
誰離皇權更近,誰離旨意更近,不言而喻。
眼下鬧得不死不休,最後落敗的一定是小畜生,下場慘不忍睹!
……
連續兩日風平浪靜。
這天傍晚。
賈環整理案卷,正要散衙回府。
“老大,有人找你。”秀才稟報,隨即悄悄說:
“聽嗓音,是個太監。”
賈環霍然起身。
“帶他進來。”
足有半刻鐘,一個頭戴斗笠的青袍走進官署。
“拜見賈大人。”他毫不掩飾自己陰柔的太監嗓音。
賈環一言不發。
這兩天,他就在期待戴閹狗的政敵主動提供黑料。
自古太監鬥爭最激烈,一個錦衣衛千戶跟司禮監秉筆徹底撕破臉,真沒有蠢蠢欲動的權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