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得了瘟疫而死的。”
大汗瞪著眼:“胡說!要是這幾百人都是得瘟疫而死,那整個河南境內的百姓,也都寸草不生了。來人!將他們給本汗帶下去!關起來!”
姚廣孝和三通被帶走了。
瓦剌眾人回到營帳後,馬哈木兩口酒下肚,揚言要殺了來使。
丞相勸道:“大汗,不可胡來。”
“怎麼,他們殺了本汗幾百人,本汗不能殺他幾百人?他們有瘟疫當藉口,本汗也有藉口。聽說這個姚廣孝智謀過人,要不是他,朱棣也不會屢屢得手,殺了!”
“父汗英明!”
做兒子的,直接就要出去殺人。
丞相喝住:“尜尼王子且慢!”
他跪在大汗面前:“大汗,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姚廣孝滿面自信,必是有備而來。”
“那怕什麼,在本汗的地界上,殺他幾個大明人,有什麼可擔心的。”
“大汗,臣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有些隱隱的不安。”
猶豫之際,大汗的另一個兒子來了,手裡捏著一份帛書。
“父汗。”
“你不是在練兵麼,跑這兒來幹什麼?”
“父汗,這個東西,在瓦剌各地突然出現,您請過目。”
帛書是木託王子筆跡,上面還借了馬哈木本人的名目,說要跟大明用久示好,絕不食言。
看到帛書的一霎那間,馬哈木差點背過氣去。
“逆子!真是逆子!”
丞相抓起來看了看:“大汗,這東西絕不是木託王子所寫。”
“不管這是誰寫的,這個東西現在人盡皆知,木託說是本汗要和平,那本汗現在要開戰,整個瓦剌的百姓會怎麼看我?!本汗成了出爾反爾的小人!這群大明狗,奸詐狡猾……該死!馬的……尜尼!——”
“父汗請吩咐!”
“立即去處死姚和尚一行人!統統殺光!”
“遵命!”
丞相嚇壞了:“大汗不可!王子請留步!不可呀!”
他急忙轉身衝馬哈木拱手:“大汗請萬萬息怒啊!若殺姚廣孝等人,縱然一時可以出氣,但大汗在全瓦剌民眾的心中,將是一個無道的昏君,孰輕孰重,請大汗掂量!大汗吶!您難道忘記了,自己還有那麼多兄弟麼?他們可以藉此機會對您反叛,不等瓦剌與大明開戰,咱們瓦剌內部就會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到那時!大明可乘虛而入,韃靼也會從側翼偷襲,那我瓦剌將屍橫遍野呀!”
是的,多虧丞相提醒,馬哈木的火氣才減下去一半。
他呆坐下來,衝門口的兒子尜尼揮揮手,示意他先下去。
一番謀略到今天,就是期待打仗的。
死了那麼多忠心耿耿的部下,還受大明的制約,這算什麼呢。
作為一國大汗,馬哈木這口氣咽不下。
“丞相,照你這麼說,我瓦剌就永遠沒辦法和朱允熥開戰了麼?”
“王爺,世事無絕對,勢態是在不斷變化的,總能找到機會,不必急於一時。您可失信於天下,卻不能失信於瓦剌的民眾啊,您那些兄弟,個個都希望如此,大汗三思!”
難道要放了姚廣孝一行人麼?
不,絕對不行!
馬哈木一想,說:“木託的信是假的,木託會不會是被朱允熥囚禁在應天了呢?”
“十有**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