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心一定很痛吧?被自己最親近的人出賣,還被矇在鼓裡。”趙盼兒靠在蕭凡的懷裡,心疼的撫摸著他的臉。
“其實也沒什麼,”蕭凡一邊走進房間點燃蠟燭一邊說道:“從小到大他都沒怎麼關心過我,十六歲那年更是說我爛泥扶不上牆,然後將我從東京趕回蘇州老家。”
“我母親從小就疼我為這事還跟他吵了起來,但終究他是一家之主。我在蘇州這六年,每年也就元旦一家團聚時才能去東京。後面的我在蘇州當衙內的六年之前跟你說過,你也知道了。”
“那你說他利用你又是怎麼回事?”
趙盼兒眨著之前哭得通紅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他。
“他這回不是在朝中失勢左遷麼?為了重返朝堂,他聽人說桐廬那邊發現了雙穗的麥穗,準備當成祥瑞進獻給官家。”
“於是他找到我說這些年來冷落了我,現在看我長進不少,要將我帶在身邊長長見識。於是便帶我以省親的名義前往桐廬,實際上是為了親自去檢視祥瑞是否屬實。”
“朝中清流一黨的某些人知道他要去桐廬,且身邊帶的護衛不多,便準備截殺他這個奸相。”
“沒想到他中途偷偷下了船,卻對外稱病需要在艙內休息。因為我這個嫡二子在,所以其它人也沒有懷疑他早已離開。”
“最後清流一黨被他將計就計,他們在江南的勢力被他連根拔起不說,還被他順藤摸瓜的抓到了不少朝中清流的把柄。而且還沒有耽擱他給官家進獻祥瑞。”
趙盼兒不由得感嘆到:“真是好深的算計,簡直是一舉多得。利用引蛇出洞之計削弱了清流的實力,剷除了他在江南的掣肘,獻祥瑞討得官家歡心,遇襲一事又博得了官家同情,關鍵是還抓住清流一黨的把柄,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而這一切的代價……”
“沒錯,這一切的代價不過是我這個無足輕重不成器的兒子罷了,更何況我現在還沒事,豈不是皆大歡喜?”蕭凡說著說著便笑了起來。
趙盼兒看著越笑越癲狂的蕭凡擔心道:“你別這樣,你這樣我看著心疼。”
“盼兒,你知道麼?其實我知道後並不覺得有多心痛,因為我知道他就是那樣的人,我並不意外。”蕭凡躺下將頭枕在趙盼兒大腿上輕聲道:“真正讓我心痛的是你剛才跑開不理我的時候,那一刻我真的是心如刀絞,我怕你再也不理我了,我怕我會失去你。”
趙盼兒輕柔著蕭凡的太陽穴幫他放鬆:“凡郎,你知道麼?其實剛剛我想了很多。我想過再也不想你,但我發現我做不到。我也想過就此離開,但一想到沒有你的日子我又心如刀割一般。”
蕭凡一聽,欣喜的抱著趙盼兒的腰,頭在她腰間蹭了蹭:“原來我在你心中也這麼重要,我就知道盼兒你也捨不得我。”
“別鬧!癢。”趙盼兒用手控制住他蹭來蹭去的頭,緩緩道:“其實我也知道你爹當初並沒有什麼過錯,他彈劾我爹那是他作為言官的職責所在。讓我淪為賤籍的,不是你爹,也不是官家。是我爹他自己的選擇。”
“我爹他明知道開門放人是大罪,但他還是選擇去做了。只因為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宋百姓被遼人掠殺而無動於衷。”
“當初我爹的舊部來贖我的時候,跟我說我爹臨終的時候,說對不起我和我娘,但是他不後悔。”
“凡郎,你記得嗎?我也跟你說過,無論什麼時候我也不後悔!”
看到說著說著便又哭得梨花帶雨的趙盼兒,蕭凡趕緊坐起來,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盼兒,我以後絕對讓你天天開心,連後悔的想法都沒有。”
“嗯,我信你!”趙盼兒往蕭凡的懷裡又鑽了鑽。
蕭凡一聽就高興道:“那咱們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