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妹沉默了一會,道:“恐怕那些人原本是想用那毒來對付大奶奶的,被韓大爺發現,兩方打鬥,不知怎麼他就中了毒。”
盼弟怒道:“我們的人呢?都死絕了?”
細妹道:“這不清楚。當時很亂,四下到處都是人。”
清啞聽後說不清什麼滋味,更加彆扭了。
感激韓希夷是一定的,但這事不比別事,可以當面向韓希夷道謝,這件事怎麼謝?她甚至不能承認自己見過他那不堪的樣子。
盼弟也想到這點,擔憂地問:“要是他自己逃過來的,肯定記得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我們要怎麼告訴人?說他怎麼來的?”
細妹沉聲道:“這不怕。待會我就把他送出去,再裝作搜查發現他。他記得自己逃進屋又能怎麼樣?未必就記得進了哪一間院子。就算記得,也不好找人問的——他好意思把中毒發瘋的事說給人聽?他只能把這事悶在心裡,全當沒進來過。反正他是在外邊被人發現的,橫豎我們不與這件事相關,隨他自己瞎猜去。”
清啞和盼弟一想,可不是嗎,等韓希夷醒來想起前事,遮掩還來不及呢,哪好意思找人問,自曝其醜。
清啞心寬慰許多,忙道:“你快去安排。”
韓希夷身上傷要及時診治,這麼嚴寒的天,耽擱久了會釀成大病。
細妹道:“是。”
因為這一趟勘察結果,讓她對韓希夷印象好了些,不過還是不肯原諒他,誰讓他中了情*毒後心心念念叫清啞的名字?這不是心思齷齪是什麼!
她去小書房將韓希夷扛起來,悄悄出去了。
為怕韓希夷醜態暴露在他人眼裡,她扛著他一直走到北牆根下,將他放在雪地裡滾了幾滾,又抓了積雪塞入他下身。
韓希夷激靈顫抖了一下,擎天一柱終於倒了。
細妹有些心虛,但此時也顧不得了。
將現場弄得一團亂後,她便跑去叫人。
她先裝作巡查時發現梅心小築後院外值夜的婆子被殺,大驚,急忙去北角門外叫方家護衛進園來仔細搜查,以防有歹人闖進來。
然後,方家護衛在園內連續發現不明人物屍體。
再然後,又有人在牆根下發現昏迷的韓希夷。
頓時大家就忙亂起來:一面派人將韓希夷送去前面找大夫診治,一面將那些歹徒屍體抬走,細妹又拿腔作勢地命人將梅心小築前面值夜的兩個婆子捆起來,嚴加審問,為什麼後面出了這麼大事她們一點不知道,難道是同謀?
這倒不是細妹冤枉她們,她是真懷疑她們。
細妹不信她們沒聽見後面的聲音。
就算她們真沒聽見,也要審問一番才放心。
一番忙亂後,梅心小築才安靜下來,前面也安靜了。
清啞心裡惦記方初,又牽掛前面衝突結果,便要回去。
細妹攔住勸道:“前面這會子肯定還亂的很。大奶奶就在這等,大少爺說不定已經回來了。等回來肯定會來找我們。”
她可以想象前面的狼藉場面,不想被清啞看見。
清啞道:“後面也不安全。你都看見了。”
細妹啞口無言,只得陪著她回去。
回到二院,果然滿院狼藉,屍體、武器和各種物件散落一地,方家護院和丫鬟僕婦們正奔走收拾,還有受傷人“哎呦”叫喚。那些死去的人裝扮各種各樣,武器也有菜刀、棍棒、斧頭、鋤頭等等,五花八門;也有使朴刀長槍的,正應了“山匪加亂民暴民”的身份。其他物件都是從方家搶的東西,亂七八糟什麼都有。
可見,之前歹徒已經衝進了內院。
清啞四下打量,並沒有太多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