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在嚴氏心頭一晃而過,便了無蹤跡,她本來生就護短的性子,和清啞婆媳間磨合這些年,如今拿她當女兒一般,便是吳氏不說,她也會護著清啞,因此硬昧著良心附和道:“是,清啞太單純了!”
吳氏又道:“都說和氣生財,為人要寬和。可那謝家也太不是東西了,也沒個完。謝大太太連親姐姐都害,害得親家的孃家哥哥被騙了幾十年。謝吟月又害得親家兒子把手都剁了。現在又來害親家孫子……不是我說,你們方家也太仁義了……”
她不說“嚴老爺”,說“孃家哥哥”;不稱方初為“女婿”,說“親家兒子”;再加上親家孫子,好麼,數數都三代人了。
嚴氏當家太太慣了,就算生氣也很有威儀。
然聽著聽著,威儀維持不住了,氣得手都抖起來。
人是最不經唸的,要不怎有“吹枕頭風”一說呢。
郭家剛進城那會兒,為了清啞被謝吟風搶了未婚夫,郭家人對謝家江家仇恨滔天,真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然江明輝一死,仇恨便煙消雲散。吳氏有次見到江大娘,蒼老的恨,再懶得恨她了。
後來郭家又經歷了夏家逼親、清啞被汙為妖孽等事,經歷越多,心態就堅硬起來,“見多識廣”,承受能力也強了。
如方氏這樣的百年世家,更不知經過多少風浪,真要記仇,只怕整天活在仇恨中。更何況,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他們這些世家關係牽扯也複雜,很難將仇恨延續。
比如謝吟月嫁給了韓希夷,而韓家和方家是世交,兩家和謝家以前也都是世交,如此一來,方家怎麼也會給韓家三分薄面。
但吳氏將數年間的事集中說,對嚴氏的衝擊效果十分強烈。
哥哥、兒子、孫子,還有兒媳……她不能鎮定了!
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她的臉都青了,滿眼煞氣。
她道:“哼,她還想結親?做夢!我定要和韓太太說道說道,這是害完了我兒子兒媳,要害我孫子了?”
要叫謝吟月受婆婆折磨,叫她不好過。
吳氏道:“那就是個禍害!也不知韓大爺中了什麼邪,竟然娶她!”
說起這個吳氏就不忿:韓希夷當時可是戀慕清啞的,硬是被謝吟月攪和了。在吳氏心裡,韓希夷娶不成清啞,也不能娶謝吟月。
嚴氏道:“還不是韓老爺和太太糊塗鬧的!”
吳氏道:“他們這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兩親家同仇敵愾,將謝吟月狠狠踩踏了一番。
別說嚴氏了,連安靜的清啞也被吳氏撩上了火,就像上午在錦繡堂面對謝吟月一般,要死死將她踩入塵埃。
正說著,一群女孩子唧唧呱呱從隔扇後湧出來,雖然頭髮有些奇怪,但都不失可愛,淘氣的笑容熟悉又陌生,不由看得發愣。
愣了一瞬,大家就笑得前仰後合,一下子沖淡了剛才的氣氛。
嚴氏見了適哥兒,嗔道:“肯定是適哥兒的主意!”
適哥兒胳膊傷未好,沒參加梳頭,是以一眼就被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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