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重情又動情的男子,怎麼能輕易就忘情呢?
像方初對郭清啞,愛的是何等轟轟烈烈、不離不棄!
便是對謝吟月,方初也沒有說棄就棄,謝吟月做了那些齷齪事,他都容忍了,最後退親還賠了半隻手,可見他多痛心難過。
還有風流才俊韓希夷,和謝吟月郭清啞都有一段故事。
她姐夫夏流星,當年竟為了郭清啞大費周折,只為將她偷樑換柱留在身邊;流放回來,也沒有對郭家特別仇恨,還惦記她。
還有那曾少爺,居然為了謝吟月家敗人亡!
因此吳青梅自信,郭勤一定會來找她的。
她看得出,郭勤對她很動心且用情很深。
若他來找她,她會放下矜持,告訴他自己不是有意羞辱他。她會把他的摺扇給他看,說自己並沒扔,正準備找機會還他,在錦繡堂當著人不方便告訴他。她是大家閨秀,怎能隨便與一陌生男子說笑呢?他見她這樣精心,親自做了扇套套上,一定喜歡、感動。他也一定會後悔當日的莽撞,對她道歉。
和所有閨閣少女一樣,吳青梅嚮往震撼人心的愛情。
她是禮部尚書之女,又生的這副模樣,有人慕名求親,那都不算什麼;不知她底細卻戀慕她的,才讓她心動,所以她被郭勤吸引。
她以為,不能經受挫折的愛,算不得真愛。
歷經艱難挫折還不肯放棄的,才是真愛。
她和郭勤這點事算什麼呢?
只能算是小小的磨難,是愛情道路上的一道荊棘。
郭勤不會就此放手的,也不該就此放手。
她期待著郭勤對她不捨、難忘,就算心裡恨她怪她,也忍不住思念來找她,是怎樣蕩氣迴腸呢?
流蘇看著姑娘水盈盈的雙目迷惑不已。
※
方家別苑,郭守業、吳氏、郭大有夫妻帶著孩子們都來了。
來的時候,一家子心情沉重的很,不知將要如何面對清啞,磨磨蹭蹭的,拖到很晚才啟程,想把和清啞的見面延後些。
誰知進城就聽說方家孫子自己跑回來了,頓時大喜。
主院大花廳內,各廳均以隔扇隔斷,方瀚海郭守業等人在正廳說話,嚴氏清啞則陪著吳氏等人在左偏廳吃茶,裡間就是孩子們了。
適哥兒睡了一覺醒來,精神抖擻。
他站在內廳正當中,聲情並茂地對眾兄弟姊妹述說自己歷險記:“我告訴你們,藝多不壓身,什麼都學點兒沒錯!就說這梳頭,是小事吧?我就不會。當時我急得直冒汗。對著鏡子弄了快一個時辰,好容易才紮了兩個小包包——”郭義等女孩子一齊發笑——“要是差一點兒,就被人認出來,那我就被抓回去了。你說怕人不怕人?”
郭孝小大人一樣評判道:“是很驚險。”
適哥兒又道:“還有游泳。今天要不是我會游泳,叫我爹灌水進那個洞,我就上不來了。你們來就看不到我了。”
郭義馬上道:“你還好意思說?害姑姑姑父擔心!”
郭孝也責道:“表弟,這件事你太不應該了。你只顧救別人,就不想想你自己?你要被砸壞了,姑姑和姑父多難受?”
他是知道郭方韓謝幾家糾葛的。
郭家不同於方家,吳氏和蔡氏等鄉下婦人,說話不大忌諱,時常談些家長裡短的話,又愛數郭家的發家經歷,說到艱難處,忍不住就罵謝家和江家,一來二去,孩子們就知道當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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