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醉意朦朧,謝吟月身子沉重,沒拉起她,反被帶一個趔趄,也跌坐在謝吟月身旁。
他甩甩頭,盯著她端詳一會道:“你不是郭妹妹?”
謝吟月惱了,道:“我是謝妹妹!我討厭郭妹妹!”
韓希夷不高興了,道:“你幹什麼討厭她?來人,來人!”
他要叫人送謝吟月回去,還給方初去。
可是外面沒有人進來。
他心煩,歇一會又叫。
靜女同錦繡去熬粥的工夫,陶女悄悄來到艙外。
貼著艙門聽見裡面少爺叫“來人”,她忙推門進去。
只見謝吟月靠在壁板上睡著了,韓希夷醉眼朦朧地坐在一旁,她便走過去,輕聲叫“少爺,少爺?”
韓希夷恍惚聽見人叫,也不睜眼,含糊道:“把她……送……走。”
陶女看向謝吟月,想:“都喝成這樣,豈不要抬出去?”
她想等會再找人安置謝吟月,眼下先把少爺弄到床上去。
她便過來扶韓希夷。
韓希夷雖醉,卻還知道順著她攙扶,站了起來。
陶女將他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努力撐著他走向裡間。
聞著少爺身上特殊的氣息,陶女禁不住臉紅了。
這樣貼近他的感覺真好!
累一身汗,好容易才將韓希夷挪進裡間,小心扶到雕鏤山水花鳥羅漢床上躺好,又為他褪了鞋子。都侍候妥了,還捨不得走,只管痴痴地端詳他。忽見少爺額上脖子上都出汗了,他最愛清爽的,須得打些溫水來為他擦洗乾淨,不然醒來黏糊糊的,該難受不好過了。
陶女便轉身出去打水。
一出來,便看見癱在窗下的謝吟月。
陶女想起先前聽見的爭吵,難道少爺還要退親嗎?
她神色變幻不定,似在猶豫什麼。
忽然,她像下定決心一般,快步走過去,將謝吟月扶起來,也挪進裡間,和韓希夷並躺在一處;接著,又小心解開他的衣領,露出胸膛,並將他的手搭在謝吟月的腰間,把謝吟月的腰帶也扯鬆散了。
做這些時,她心砰砰跳,慌亂得很。
看看弄得自然了,才跟做賊似的溜出去。
左右一瞧,並沒有人在附近。
她放下心來,一頭鑽進自己房裡,歪到床上。
她努力平息紊亂的氣息,想:“沒人看見我!沒人看見!”
嘀咕了好一會,外面也沒動靜,方好些了。
她這樣做,並非鬼迷了心竅,實在是對謝吟月寄予極大希望。最近韓希夷因為清啞的事,對打發她和靜女嫁人並不像先那麼熱心了。她覺得只要她堅持留下,加上謝吟月能容她,她就能心想事成。
故此,她才冒險做下這件事。
思來想去,忽喜忽憂間,就聽有人敲門。
她嚇一跳,忙坐起來問:“誰?”
靜女推門進來,皺眉道:“你怎麼躺著?少爺那邊沒人。”
陶女撅著嘴道:“不是你叫我別去嘛。”
靜女見她不高興了,走過來在床邊坐下,低聲道:“我這是為你好。我聽他們好像在爭吵。不管為什麼,都不是我們該聽的。但你也不能就回來躺著,假如少爺叫人伺候呢?”
陶女道:“那我們過去看看。”
遂下床,和靜女一齊過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