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玉道:“嚴大太太何必咄咄逼人?我是命人送信給嚴老爺了,卻無任何隱私事,而是為了買賣上的事。”
陳氏道:“我嚴家與謝家沒有買賣來往。”
歐陽明玉道:“是我謝家被誣陷賄賂一事。我以為此事不僅關係謝家。若這罪名落實,所有捐款的商家將來如何行事?”
陳氏停步,看著她譏誚道:“謝大太太,請恕我直言:你大可去給別人送信,而不該是我家老爺。若你當年沒有背棄我家老爺,我就算心裡吃醋,也無話可說;然你背棄我家老爺在先,還有什麼臉來求他出頭為你分憂?歐陽明玉當年傲氣凌人,不知傾倒多少少年才俊,怎會變得如此沒有尊嚴了?”
歐陽明玉忍氣道:“你我皆是為人妻、為人母,大難來臨之時,還顧忌臉面,豈是有擔當的樣子?你若要辱我,我便受著。”
陳氏冷冷道:“我不想辱你。我只求你好歹別把我家老爺拉扯進去。都是成家立業的人了,行事要顧些體面。我怕了你!”
說完,回頭就走。
歐陽明玉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森寒。
※
次日,王大人在錦繡堂官衙開堂審案。
其一,是審查謝家與夏織造勾結一事。
其二,審查李居士身份,是否真為郭織女老師。
這算是半公開審理,除百姓不讓進外,眾錦商如同開織錦大會一般,齊聚錦繡堂,方初也被傳喚到場,等候問話。
他一進去,便吸引了眾多目光。
曾少爺道:“方少爺做下這等事,還能理直氣壯地走來,真是不知廉恥二字怎樣寫!”
方初笑道:“過獎!比起曾少爺,方某差得遠了。曾少爺忘恩負義,想著若郭織女獲罪,幾大世家受牽連打擊,曾家趁機就能出頭,獨佔鰲頭了,對不對?恐怕你這心思要白費呢。曾家如此行徑,誰敢與你相交?過河拆橋在你這根本不算什麼,恩將仇報才是你的拿手本領。”
曾少爺怒喝道:“你敢血口噴人!”
方初輕蔑道:“還用我噴嗎?你已經骯髒不堪了!”
說完,昂首走進官廳。
曾少爺臉色難堪極了。
眾人竊竊私議,看曾少爺目光不恥,對方初則是疑惑。
堂上,謝吟月和謝明理已經跪著了。
方初上來,謝家父女都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謝吟月的目光尤其仇恨,因壓抑不住心情激盪,身子微微顫抖。
方初卻是看也沒看他們,徑直上前跪下,拜見王大人。
王大人問:“方初,本官問你:謝吟月說捐款的主意是你為她出的,可有此事?”
方初道:“確是小民出的主意。”
竟然坦承不諱!
謝吟月身子晃了晃,有些意外。
她以為,他會否認的!
王大人道:“大膽刁民,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