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家,夏流星和衛晗走後,夏流螢又在蓮花湖邊開始漫步。
過了今日,她再見不到這樣美的月下蓮花了。
丫鬟綠蘿勸道:“姑娘,明日要早起趕路,回去歇息吧。”
夏流螢道:“急什麼。橫豎明日走水路,在船上有的是工夫睡覺,便是今晚一夜不睡又能如何。”
綠蘿無法,只得任她去了。
夏流螢直到四更天才回房。
她走後,蓮花湖岸邊一叢蘆葦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就聽輕輕水響,一個黑影溜下水,無聲飄向遠處。
到得牆邊水閘處,他才探頭向岸上打量。
園子裡一片寂靜,只有遠處幾間屋子透出燈光,那是上夜的人值宿處,這會子正低聲吃酒說笑呢。
“嘩啦”一聲水輕響,黑影爬上岸。
他來到院牆邊,一揚手,往牆頭上扔了個什麼東西,又扯了扯,覺得勾結實了,便攀爬而上,三兩下便翻牆出去了。
水邊,復歸平靜。
次日,夏流螢啟程上京。
船行兩三日,在上岸改行陸路的前一晚,夏流螢被劫。
夏織造得到訊息後,勃然大怒,派人報官,又多方查證,然女兒如石沉大海,別說訊息,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他想也不想,便認定此事乃郭家所為。
出手的,定是沈家人手!
他含恨道:“既如此,就別怪老夫下狠手了!”
清啞聽說後,悄問郭大貴,此事可是沈寒秋所為。
郭大貴搖頭,說沈寒秋還反覆詢問他呢。
清啞本來懷疑三哥,但看他那樣子,又不像有隱瞞,他不善隱瞞,因此滿心疑惑,不知何人劫走了夏流螢。隱隱猜測,也許是方初或者韓希夷。但隨即又否定,那二人可不是衝動之輩。
思來想去不得要領,只好暫時丟開。
※
湖州府大牢。
在梅雨季節來臨之際,牢中陰暗潮溼,氣味濃重。一包頭媳婦小心攙著冬兒,緩步走在通道內。冬兒抱著孩子。許是被牢裡刺鼻的氣味燻得不舒坦,新生嬰兒咿咿呀呀發出貓兒似的叫喚。
這稚嫩的聲音在牢中顯得很突兀、很清晰。
通道前方的柵欄內亂草堆中,一團不明物事抖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