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還想把清啞和嚴未央合夥開鋪子的事也說出來,以證明郭家對嚴家另眼相看。但她怕影響到小姑子的好事,那時婆婆陳氏非扒了她的皮不可。這才打消念頭。
韓太太回去後,清啞等女已經挪入裡間去了,想是怕影響長輩說話,她便走過去在吳氏身邊坐下。
略說了兩句,吳氏便關切地問起韓老爺的病情。
韓太太也不忌諱,仔細告訴了她,順便暗示:老爺時日無多了,臨去前希望看到韓希夷完成終身大事,“我告訴他說,這件事不比別的,可以將就搪塞,又不是錢財可以買來,託人情可以尋來,這是要講緣分的。可憐他只好退讓,說就算不成,能定下一個也是好的。他死也能瞑目了。”
說著,眼角溼潤起來。
吳氏也跟著傷感,道:“這說的倒是。”
心裡暗自打算,回去和清啞商議這件事。
韓太太忽醒悟,忙道:“瞧我,說的是什麼!今兒嚴家大喜,我提這個,還傷心,也太不該了。回頭叫嚴大太太看見了,該怪我了。”
吳氏等人忙都說,這是人之常情,嚴太太不會怪的。
高太太也道:“嚴嫂子最是熱心,還叮囑我們安慰你呢。”
眾人忙都作證,說嚴大太太確說了此話。
韓太太心下感激,不住稱謝。
一時嚴氏姑嫂兩個帶著方紋姐妹過來了,屋裡更熱鬧了。
韓太太見嚴氏對吳氏格外親熱,不由警惕。
方紋、嚴未然等人則進入裡間,和清啞等人談笑。
才一會,夏流螢的丫鬟綠蘿來請清啞。
屋內大小姑娘都看著清啞,清啞想了會,站起來走出去。
出來後,站在廊下問綠蘿:“在哪兒?”
綠蘿伸手朝旁邊一道門一指,道:“就在裡面。”
清啞走到門口朝內一看,果然淡紫色紗簾後隱隱綽綽有個人影。細腰快步進去瞄了一眼,然後對清啞點點頭,清啞才走進去。
紗幔後,夏流螢嘴角微翹,譏諷地問:“不敢進來?”
清啞點點頭,道:“是。謹慎些好。”
夏流螢倒不知說什麼好了。
清啞坐下後,綠蘿要倒茶,夏流螢擺手道:“別倒了。”
綠蘿便垂眸,移至她身後站定。
夏流螢望著窗外兩株火紅的石榴樹,幽幽道:“嚴姑娘喜歡火紅的石榴花,和她的性子一樣。所以嚴家園子種了許多石榴樹。今日看了蓮池,我詫異那許多睡蓮。問起來才知道,原來是她跟方太太學的。”
清啞不知她要幹什麼,只靜靜地聽。
夏流螢回過目光,對她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很欣賞你。”
清啞道:“謝謝。”
聲音冷冷清清的沒什麼情緒。
“謝吟月、嚴未央、衛晗,各有千秋,我都很欣賞。”夏流螢目光迷濛,彷彿低喃,“商家女兒如此出色嬌嬈,是值得傾心相交的。尤其是那年七夕,你們的才藝,實在令我難忘。午夜夢迴的時候,有時還會想起你彈的琴音。我以為,我們一直會相處很好。”
她自嘲地笑,問清啞:“你怪我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