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笑道:“謝姑娘對一初可是念念不忘。就是一初,雖然退親,恐怕心裡也不好過,否則,不會斬斷手掌……”
說到這,他心中巨震——
方初是愛謝大姑娘的吧?
愛的越深,恨得越深。
若非失望之極,怎能恨之入骨!
若非恨之入骨,怎會斬斷手掌!
若不是謝吟月,他會為了退個親一怒斬斷手掌嗎?
從母親那裡離開,韓希夷一路沉思回房。
進門,兩個妙齡少女迎上來,“大爺回來了。”
這是靜女和陶女,他貼身伺候的丫鬟。
在他十歲那年,挑中了她們來身邊伺候。那時他正讀《詩經》,因一女聰慧幽靜,便引《靜女》篇,賜名“靜女”;另一女率真活潑,因《君子陽陽》篇中有“君子陶陶”一句,陶陶,意為快樂的樣子,遂賜名“陶女”。
二女從八歲起跟著他,不知不覺也讀了滿腹的詩書。
她們原本在韓家祖宅,只因韓希夷近兩年待在霞照的日子多了,韓太太擔心兒子身邊只有小秀,伺候不周他,便將她們送了來。
當下韓希夷笑道:“回來了。”
陶女問:“大爺要洗漱嗎?”
韓希夷道:“不。我暫不歇息,還有事。”
說著,匆匆進入內室,去看大聖遺音。
二女跟進來伺候。
韓希夷將琴搬到矮桌上,擺弄檢視。
靜女見他神情,道:“大爺今日很高興。”
韓希夷聞言抬頭,詫異問:“這麼明顯?”
二女對視一眼,一齊點頭,看著他抿嘴兒笑。
韓希夷的確心情很好,便道:“那你們猜猜,我為何高興?”
陶女先道:“大爺肯定遇見好事了。”
韓希夷道:“哦!依你說的,我平日沒遇見好事的時候,難道都皺著眉頭、拉長了臉,好像別人欠了我銀子沒還似的?”
靜女噗嗤一聲笑了。
陶女忙道:“不是。大爺天天都笑眯眯的。”
韓希夷道:“這就是了。那你們為何單說我今日高興?”
陶女沒詞了,看向靜女。
靜女道:“大爺眼中有發自內心的喜悅,與平日截然不同。我猜大爺這樣高興,定是因為——”她目光在那大聖遺音上一溜,就在韓希夷以為她要說“得了好琴”的時候,她卻話鋒一轉——“郭姑娘!”
韓希夷瞅她笑道:“你果然不負靜女之名。”
靜女微笑不語,示意陶女去烹茶,自己又點燃幾盞玻璃燈,再給玉鼎添香,又去撐起窗扇,讓春夜的氣息透入紗窗內。
韓希夷見二人忙碌,忽想起什麼,有些出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