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起因於郭家派去調停糾紛的管事——冬兒的丈夫劉虎。他因為聽信閒言碎語,積攢了一肚子閒氣,在外就充大爺了,借郭家優勢擺出派頭來,狐假虎威,怒斥侵犯專利的人,逼人賠償。隨後不知怎麼個緣故,那家子七八口就全死了,有說是被人害的,有說是被郭家逼得走投無路而自殺的。
劉虎當然覺得冤枉,他不過是罵了幾句而已。
幾次過堂後,他精神萎靡,恐懼不已。
又有結交的朋友提醒他:“你這事其實沒什麼。郭家肯定能壓下,就怕郭大爺不幫你壓。不幫你壓小事,還趁機推一把就壞了。你想想,你要沒了,你媳婦可不就是寡*婦了!往後那個……可就方便了。”
劉虎氣怒攻心。
恰在這時,郭大全叫了他去訓斥。
劉虎更加悲憤。
郭大全訓斥完,又交代他不要擔心,只管實話實說。
劉虎想起那朋友說的,實話實說就死定了,看來郭大全是真要除掉他了。他忍住憤怒,懇求郭大全讓他回去看媳婦,說媳婦就這幾天要生了。郭大全本待不答應的,因為怕傳喚,後來不知怎的又答應了。
劉虎看著郭大全不寒而慄。
這是讓他看最後一眼?
真不愧是“笑面虎”!
郭大全卻在想,去向官衙保他,帶他回去看冬兒。
安排已定,一行人就回到綠灣村。
清啞身子已經調養恢復,正收拾準備進城。
正忙著,就有郭盼弟的娘,人稱“三嬸”的來了。
“二嫂,收拾呢?”郭三嬸問。
“噯,她三嬸坐。”吳氏忙讓坐,一面叫丫頭倒茶。
郭三嬸坐了,打量進進出出忙碌的丫鬟婆子,眼珠骨碌轉。小丫頭倒了茶來,她也不在意,擱那也忘了喝。
無事不登三寶殿,吳氏見她這樣,猜定有事。
正要問,就聽她問道:“這次都帶誰去?”
吳氏笑道:“就我跟清啞,還帶儉兒和巧兒。”
郭三嬸忙道:“巧兒太小了,要不叫我家盼弟陪她清啞姐姐去吧!遇事姐倆也能商量,清啞也有個說話的。”
吳氏心下便明白了。
這些親戚們,這兩年變了法兒把閨女往郭家送;等送進來了,又變了法兒的往清啞身邊塞,彷彿跟在清啞身邊學一陣子,個個都變手巧了,出去說是清啞教匯出來的,也有臉面。
可清啞哪有空閒教這些人!
只能挑選心靈手巧的指點。
要真是那心靈手巧的,她也不用長輩出面託人情了,清啞自會將她挑出來安置在研發設計小組;既託人情,肯定資質一般,而做爹孃的總盼著能在清啞點化和薰陶下出現奇蹟,所以想得到額外照應。——他們心裡,冬兒都能得姑娘教導,憑什麼郭家親戚不能?
這類事,一般都是吳氏和阮氏出面應對,總算還妥當。
然自從郭家建了牌坊、清啞被封“織女”後,親友們又找各種理由把閨女往清啞身邊塞,為的是想託庇郭家面子結識那些富貴人家,若有人看上她閨女,也能結一門好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