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兒也記起正事,忙道:“郭姑娘,我不好當她們說。”
清啞便走近他,讓他說。
這回細腰和細妹都沒上前,在旁看著。
圓兒便小聲對清啞說起來,將方初如何退親,如何斷手被趕出來,從昨天晚上開始昏迷不醒,都說了一遍,然後抹著眼淚道:“大少爺流血太多,發燒,又說胡話,很急很難受的樣子,再不醒就怕沒命了。我急死了。我想少爺以前心煩事多的時候就彈琴,一彈琴就好了。我就想讓他聽琴,許就能睡安穩了。安穩了就能醒過來也不一定。我拿了琴來,又找不到人彈。隨便找個什麼人彈又不行,大少爺對彈琴可講究了,要是不好的話,他聽了不更難受。我急得要命,誰知就碰見了姑娘,這可不是老天爺送來的救命的嗎!姑娘彈琴我們大少爺也誇的。求求姑娘去彈一彈,幫幫我們大少爺。”
清啞聽完失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那年她和江明輝退親就鬧得夠兇了,沒想到方初和謝吟月退親鬧得更兇,居然都見血了!
方瀚海怎會對兒子這樣狠?
方初怎會對自己這樣狠?
圓兒見她不出聲,急得叫:“郭姑娘?郭姑娘?”
清啞回神,見他滿臉焦急地看著自己,才想起他告訴這些是要求自己幫忙,禁不住就問:“方家人呢?”
不是她沒善心不肯幫人,實在覺得有些荒謬:方初和謝吟月退親,鬧出事來,自己去幫忙,好像很奇怪呢。當初,她可是逼方初寫下保證書的,雖說是負氣之舉,沒想到竟一語成讖了!
她本能不想去,怪怪的。
就好像……好像去看他們笑話一樣!
圓兒道:“大少爺被老爺趕出來了。”
他想郭姑娘糊塗了,剛才自己說了半天,她也沒聽明白。
清啞心想那不是還有別人嗎!再不然還有嚴家。那麼兩個大家族,下人都不知多少,怎麼會一個人都沒來?
圓兒醒悟過來,忙解釋道:“大少爺砍了手就走了。他心裡煩,又難受,不想見人,就到這來了。所以我們在這家裡都還不知道呢。”
清啞這才完全明白。
她道:“好吧。我二哥也來了,我要跟他說一聲。”
一面叫細妹去布行叫郭大有。
不管怎樣,見死不救是不對的。
撇開那些恩怨不說,方初在她病重的時候也幫過她,若不是他叫劉心去救醒了她,她死不要緊,爹孃受江家的羞辱,一口氣不得出,氣死了才冤呢。這是一。再有就是在錦繡堂,她差點摔了個鼻青臉腫,也是他及時接住了她。所以不管怎樣,他確實幫過她的。
但她去之前得告訴郭大有。
圓兒十分相信她,聽見這樣說立即露出笑臉。
細妹離開前很鄙視地瞅了他一眼,覺得他做下人不夠穩當,又哭又笑像什麼樣子,沒得壞主子的事,私心覺得她自己越來越有大丫鬟派頭了。
圓兒絲毫不覺,對她喊道:“細妹快些!”
細妹懶得理他,只顧走,心想細妹是你叫的嗎?
郭大有來後,沒有立即讓清啞去,而是細細地問圓兒方初退親內情。圓兒只得再說一遍。具體的原因卻沒說,他不敢亂說,雖然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大少爺是得知夏家向郭家提親,又在醉仙樓看見夏流星和郭姑娘後才生氣要和謝大姑娘退親。
郭大有問明劉心在為方初診治後,便和清啞跟著圓兒走了。
圓兒歡喜之極,帶著他們穿過一條小巷,來到一所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