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獨自站在那,身姿挺拔,桀驁不群。他不屬於郭沈一邊,也不被謝家歡迎,甚至不比韓希夷和嚴家等置身事外。他裡外不是人,被世人唾棄!一股從未有過的孤獨和寂寥浮上心頭,令他覺得人生無望。
方奎走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一陣。
原來,錦屏被方奎拿住了,他問方初怎麼辦。
方初面色冷然,目中射出堅定的光芒,道:“交給縣衙!”
跟著又命令道:“去告訴簡配,請他為郭家擔任訟師!”
造成這一切的結果是謝吟風。
對她,他絕不會手軟!
他將不惜一切剜掉這顆毒瘤!
丟人也好,丟臉也罷,都是她該承受的!也是謝家該承受的!
方奎點頭,又低聲道:“還有一事,小人回頭再跟少爺說。”
看他謹慎的模樣,便知事關重大,方初點頭,沒有再問。
江竹齋分鋪的火燒得也差不多了,加上靠水邊,眾人齊挑水救火,很快便將火勢壓了下去。周縣令便命縣丞帶領眾人搜查現場、找線索和證據。
完事後,周縣令帶領一干相關人回到縣衙,連夜升堂。
郭家沈家方家謝家江家一干人都在堂下聽審,隨時恭候傳喚。
周縣令一拍驚堂木,命將奸*夫*淫*婦帶上堂。
謝吟風和賈秀才被反綁著雙手,押到堂前跪下。
謝吟風穿著臨時從街鋪裡拿來的衣裳,頭髮散亂,不復往日富家千金風采。然她跪得脊背挺直,神色坦然,無所畏懼,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媚笑,妖嬈之極。
江大娘等人盯著她,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
周縣令喝道:“謝吟風,你何時與賈秀才私通,並謀害親夫江明輝,還不快從實招來!”
謝吟風輕啟丹唇,聲音如珠玉相激:“大人,民婦自嫁與江明輝以來,一心一意對他,可是他卻與郭清啞舊情不斷、勾搭成奸。民婦忍氣吞聲,勸他納郭姑娘進門為妾。他卻不理,還對民婦日漸冷落。一次醉酒後吐真言,民婦才知他早和郭清啞互相盟誓: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他努力經營商鋪都是為了郭清啞,只等將來有機會休了民婦,重新娶郭清啞。民婦傷心之下,得賈郎憐惜,才沒有輕生。江明輝是真心,郭清啞卻是假意,不知怎的勾引他上門殺了他。民婦和賈郎實在是冤枉的。”
她也沒什麼好怕的了,臨死也要拉清啞墊背。之前被萬人羞辱時,她煎熬著沒有咬舌自盡,就是想這樣死了太便宜郭清啞了,她要做最後的反撲。
賈秀才聽了她一番話,急忙道:“對,對,學生沒有殺人!”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他。
若是他沒殺人,想必不會被判死罪。
丟臉便丟臉吧,橫豎不做官就是了。
周縣令道:“還敢胡說!江明輝當日根本沒去郭家,而是乘船去了江竹齋分鋪,所以沒有人發現。”
謝吟風和賈秀才只是不認。
這一次,郭家和沈家都沒有出頭爭吵,一切都由簡配代行。
簡配恭請周縣令傳喚第一個證人玉枝。
玉枝被帶上堂後,哭著說道,當日下午表哥本在屋裡歇息,後來匆匆出來了。她端一碗湯給他喝,說是表嫂拿來的鴿子,叫燉給他吃的,又誇表嫂待他真好。江明輝卻冷笑說,半年都沒同房了,可不真好。說完就出去了。她聽了心裡很疑惑。等表哥被殺的訊息傳來,又說表嫂懷孕兩個多月了,她便懷疑此事和表嫂有關,又不敢告訴人……
還未說完,江大娘就慘聲嚎道:“你怎麼不跟我說?”
玉枝哭道:“我那天正要跟大娘說的,表嫂進來了,我就不敢說了。大娘總說是郭家人害得表哥,我又怕謝家……我就……就一直不敢說……表嫂和她姐姐還逼問我……我好怕……”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江大娘兩眼發黑,努力撐住才未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