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另一個黑衣人應聲。
安排妥當後,衛昭便看著外面,等著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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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方初,暗中調查此案,卻不能跟謝家撕破臉對峙,因為那是他的岳家。他便著手安排:先將清啞從牢中救出來,然後從玉枝入手,逐漸將目光引向謝吟風;等查明真相,再逼迫謝家放棄謝吟風……
總之,這一次他一定不會放過謝吟風!
他從京城請的訟師簡配昨日到達霞照。
昨天,他也收到京城那邊傳信,說朝廷派大理寺官員下來核查此案,若查明郭清啞罪名屬實,就地處斬。雖然清啞罪行證據不足,他也不能、也不敢再等,立即聯合韓希夷出手。
今天下午,他、韓希夷和簡配等人來到縣衙,拜見周縣令。
說是拜見,卻是一場私下堂審。
為什麼不要求升堂呢?
因為有些證據不能在大堂上說。
他今天一定要將郭清啞從牢中解救出來!
在縣衙門口,方奎一個手下匆匆趕來,對他附耳低語。
方初立即道:“派人盯緊那裡。注意別驚動她。”
來人忙點頭,復又離去。
韓希夷好像沒看見一樣,招呼簡配進入縣衙。
見了周縣令,韓希夷將來意說明,周縣令面色便不好看了。
京城鐵嘴訟師簡配的名頭他也是聽說過的。
首先,簡配接過韓希夷遞來的霞照地形圖,透過詳細分析向周縣令指出:江明輝七月三十一日下午一定是走水路離開的,如果走陸路,無法不被人發現。而郭家不在水邊,若江明輝上岸去郭家,大白天的必定會被人發現。所以,江明輝不可能去郭家。
韓希夷為此提供了證人,是一名住在江竹齋后街水邊的居民,說他八月一日發現丟了烏篷船,後來一直沒找到。那船很可能是被江明輝暫時借用,誰知他竟一去不回。
其次,嚴暮陽出面作證,證明郭清啞當日沒有殺害江明輝的機會。
方初從方則口中得知,嚴暮陽那天和郭勤去了郭家。可奇怪的很,郭清啞被誣陷,郭大全提出讓郭勤郭巧上堂作證被駁回,卻沒有提嚴暮陽,不知怎麼回事。他便找到嚴暮陽詢問。
嚴暮陽早被郭勤嚴厲叮囑:若有人問他,便將那天在郭家的情形實話實說;若沒有人問,對誰也不能說。嚴暮陽一口答應了。
結果不知因為他是孩子不受人重視,還是知道他去郭家的人以為他沒跟郭清啞在一塊,否則郭家怎會不讓他上堂作證呢。總之,他被所有人忽視了。
現在方初問他,他當然就挺身而出,為郭清啞作證了。把個嚴未央氣得半死,沒想到這樣一個重要證人就在自己身邊卻不自知,扭住侄兒耳朵斥責了好一通。
嚴暮陽告訴周縣令,自他到了郭家,郭清啞一直監督他和郭勤寫字,後又教他們作畫,根本沒離開過,直到郭大全兄弟回來。
周縣令聽了鬱悶不已,問他早怎不來作證。
嚴暮陽無辜地道,又沒人找他,他怎麼知道?
韓希夷道,想是郭家要郭勤出面作證而不被允許,所以只當大人不許小孩子上堂作證,聽得周縣令面色尷尬。
最後,簡配說江明輝頭頂上的深洞非一般利器所留下,郭清啞提出鐵釘灌頂只是推測,沒找到符合傷口兇器的情況下,根本不足以證明她有殺人嫌疑。
據此三條,簡配得出結論:郭清啞毫無嫌疑,完全是被冤枉的!
周縣令看著幾人,面色陰晴不定,說要等明日升堂審理,若江家謝家也無新證提出,將一切記錄在案,方可放人。
簡配覺得有理,和方初商議幾句,便告辭出去。
方初示意他先走,自己卻和韓希夷留了下來。
他說了“東渡頭”三個字,然後請縣尊大人屏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