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謝吟月此時如揮毫潑墨者之一氣呵成,根本不容他插嘴,且周縣令也警告道:“讓她先說!”
郭大全只好不甘閉嘴。
清啞看著謝吟月,覺得她完全瘋狂了。
“……江明輝在房中苦悶了一陣,終究不甘心,下定決心去找郭姑娘表明自己心跡和相思之情。所以他刻意避開所有人。怎麼到的郭家,恐怕除了郭姑娘現在沒人能說清楚。”
“……江明輝到郭家,郭清啞殺了他!這也告訴了我們一些謎團:仵作驗屍說死者有醉酒跡象,證明他死前喝過酒——他在景江酒家喝的酒早該醒了。他跟人喝酒,說明對方是熟人。仵作說死者全身除了頂門被釘的深洞之外,全身無傷痕。試想,若是別人如此傷害他,即便他喝醉了,恐怕也要掙扎拼命反擊,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唯有郭清啞,他深愛她,為求她寬恕心甘情願死在她手上,想以死來求得解脫!……”
堂上所有人都驚呆了,連郭守業父子都忘了反駁。
因為太匪夷所思了,以至於想不起來怎麼反駁。
謝吟風更是睜大眼睛,呆呆地看著堂姐。
“……郭清啞殺了江明輝,等郭大全和郭大貴回來,將屍體夾在貨物當中帶出郭家,帶上了船,到翠竹鎮才丟進江中。這也是郭大全兄弟一直有人證在場,卻無需脫身殺人的謎團,因為他們根本不用殺,江明輝已經是死人了。再說江明輝身上的刀傷。郭家上下寵愛郭姑娘,這也是眾所周知的事。郭家兄弟更是護妹心切,特意在屍體上刺了幾刀,以便事情敗露後代妹妹頂罪。這正好解釋了他們事後沒有扔了那把刀的原因——若扔了,事敗如何頂罪呢?”
謝吟月說完,對上盈盈施禮,道:“大人,以上便是民女的推論。”
周縣令說不出話來,因為這推論太完美了!
他想要據此判決,可還要等郭家反駁。
於是,他便問道:“郭家父子,郭清啞,你等還有何話說?”
郭守業指著謝吟月,顫聲道:“你們……你們謝家女兒都是……死了也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謝吟月渾身一震,閉上眼睛,然後睜開,滿眼清明。
沈億三父子同時扶住郭守業,沈寒秋低聲道:“伯父冷靜!”
他看向堂上那個才十幾歲的少女,如同獅子聳起渾身毛髮,“豈能由你信口雌黃!郭家當時有證人,證明江明輝沒有去郭家。”
謝吟月道:“郭家人那天都去了城西工地,只有守門的兩個老人,根本沒和郭清啞在一起。郭清啞貼身的丫頭和小侄兒侄女,很容易就能被她支開,幫她作證更是不可信。除非能找到不是郭家的人證明。”
周縣令立即下令傳郭五大爺夫婦上堂問話。
衙役領命出去了。
郭大全擊掌笑道:“謝吟月!好你個謝吟月!你將我小妹這樣的人說成殺人兇犯,你小小年紀,心都黑透了,爛得發臭了!你抬眼看看,你們倆誰更像殺人兇犯?你真是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