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謝家,並沒有得到郭家的東西,雖比其他九家落後了些,百年的底蘊卻依舊難以撼動;換上實力差的,早破產了。
方初再次被一陣酥麻襲擊全身,心尖跟著微顫,似痛,似癢,似不安,似惶惑;又柔軟一片,宛如堅冰化水,再也凝聚不起來。
他聽不清弟妹和清啞說些什麼,陌生的感覺讓他無從以對,慌亂地低咳一聲走到門口,對外張望,方則等人都沒留意他。
恰在這時,他屋裡的大丫鬟赤心匆匆走來,遞給他一封信,道是謝大姑娘讓人送來的。
他聽了警覺,以為發生什麼事了,立即恢復正常。
接過信來拆了看時,也沒什麼大事,是約他午時去畫舫相聚。
他不由出神起來。
靜了一會,才問赤心:“來人可走了?”
赤心回道:“我因為知道大少爺今兒有事,所以叫她暫等著,若有話好請帶回去的。”
方初看著她讚賞地點頭,然後轉身進屋,跟一個意匠要了紙筆,刷刷寫了一行字,封好後轉來遞給她,“交給來人帶給謝姑娘。”
赤心正打量屋裡的清啞,聞言忙接了過去,“是!”一面轉身去了。
方初看著她走遠,才回身進屋。
他靜靜地站在一旁,望著弟妹和清啞說話。
方則正跟清啞說方家織錦的發展史。
清啞聽得很專注,等他歇氣的工夫,忽然問道:“我能看看那些織錦嗎?”
方則不料她會有這樣請求,一時愣住了。
他不知那些織錦在不在這裡,也不知能不能答應她。
可他又不願拒絕,因為清啞可是全心幫了方家的。
清啞也不退步,一直等他回答。
一來她很想看;二來她想她都送了那麼大人情給方家,怎麼就不能看他們家的織錦發展史呢?所以很堅持地等著。
方初看著兩人忽覺好笑。
弟弟還沒學會臨機應變做決斷,這要求若是別人提出來的,肯定不行;但是,對方家有大人情的郭清啞例外!
而清啞神情彷彿在說:“我都幫了你們那麼多,怎麼就不能看看你們家的東西?就要看!”
他心中軟軟的,輕聲卻堅定地說道:“當然可以看。”
方則這才鬆了口氣,不好意思地對清啞笑了。
跟著又掩飾地問方初:“大哥,那些錦緞這裡都有?”
方初點頭,道:“有一部分。”
說罷招呼先前那位五十多歲的老者,引著清啞去裡間。
清啞這回有了自覺性,命冬兒在當地等著,她獨帶著細妹跟方初、方則、方紋和那個封叔一起進入裡間。
裡間很大,有許多櫃子。
封叔拎著一大串鑰匙,逐一開了櫃子,搬出許多五色燦爛的織錦來,按順序摞放在幾張桌子上。
方初吩咐道:“把圖稿也拿出來。”
清啞忙道:“對,要圖稿!”
方初看著她情不自禁嘴角一彎。
於是封叔又搬圖稿。
等全部搬出來後,清啞便坐下按順序觀看。
方初對她道:“封叔家幾代都是我方家意匠,對方家歷年織錦發展最清楚不過了。姑娘若有要問的,只管問他。只這裡還不全,只存了我方家一部分而已。姑娘先看著,若有要求回頭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