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吟月被他笑得臉紅了,起身道:“我該走了。”
方初一怔,嘀咕道:“叫你早些嫁了又不願意。何苦操心!”
他倒不是輕狂,而是想到岳丈謝明理的脾氣和手段,心裡不由有些發憷。不是怕謝明理,而是怕他做出後果來牽累他,使他在郭清啞面前總也不能理直氣壯。
如今他不比那天剛到謝家了,想起郭清啞他就不自在。
這兩頭都難脫干係,還夾著一個嚴未央在裡面攪合,衛昭心意不明,他可不煩惱!
謝吟月白了他一眼,飄然步入夜色中。
方初忙令人提了燈籠跟上,送她回去。
方大少爺不知道,他的煩惱才開了個頭,離結束早著呢!
同一天內,他的岳丈謝明理和舅舅嚴紀鵬一齊抵達霞照。
謝明理不用說,是為了謝家皇商資格被捋之事來的。
嚴紀鵬則相反,嚴家今年福運高照,竟得了莫大好處,他怕女兒嚴未央安排不密,錯失良機,是以急忙快馬趕來。
眼下先按下嚴紀鵬不提,且說謝明理。
他一到謝家別院,立即召弟弟謝明義和管家去書房問話。
弄清緣由後,他將管家趕出書房,然後拍桌子將謝明義罵了個狗血淋頭,“……你個混賬東西!養的好女兒!你怎麼能聽信婦人之言,為了一個不知哪旮旯來的小篾匠,弄得我謝家丟了皇商差事,還與新織錦織機失之交臂,讓我謝家成為行內笑柄!你就要找女婿,也要打聽清楚再定,就這麼把人家拉回來拜堂,你……你……真氣死我了!!!”
聽見裡面“哐啷叮叮”瓷器碎裂的聲音,管家急忙遠遠躲開。
等謝吟月從方家回來,立即被她父親單獨叫進書房。
半個時辰後,他父女二人移至主屋廳堂。
廳堂內,謝明義夫婦和謝天良、謝吟風都端坐等候。
謝明理昂首闊步,徑直去堂上主位坐了。
他蓄著三縷美須,面貌儒雅,然一放臉,卻威嚴犀利。
謝吟月揮手示意管家等人都退下,方才去到父親身旁站定。
謝明義夫婦在謝明理進來時,都急忙站起,叫“大哥!”
謝天良和謝吟風也站了起來,等大伯落座後,又上前跪拜。
謝明理目光銳利地盯著一雙侄兒女,並不叫起,而是沉聲道:“之前你們做的混賬事我也不再提了,今天我只說一句,也只說一遍:誰若再敢私下對郭家出手,暗害郭家人,一經查明,也不用家法處置,直接從族譜除名,趕出去!”
謝二太太震驚,剛要開口,就被謝明義狠狠瞪了回去。
謝天良和謝吟風更是呆若木雞,不敢相信地看著大伯。
難道大伯是礙於郭家手上握有新織錦和織機技術,因此想要大事化小、甚至主動向郭家低頭認錯求和?
這念頭剛浮上心頭,堂上威嚴的男人卻話鋒一轉,厲聲道:“這件事雖是我謝家有錯在先,然郭家小小農戶,僅憑一匹織錦就敢向我謝家挑釁,在天下錦商面前逼得我謝家顏面盡失不說,還丟了皇商資格,絕不能就此放過他們!更不能讓他們在這一行站穩立足!否則,我謝家將來後患無窮!”
謝吟月肅然應道:“是,父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