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希夷將椅子往旁邊移了移,伸手向清啞請道:“郭姑娘。你身子尚未痊癒,過來這邊坐吧。郭二哥在做活計,坐遠些,免得吸了灰塵。”
他笑容可掬,風度宜人,又隔著距離。並不唐突。
清啞聽了,不禁深深看了他一眼。
並非為他翩翩風度吸引,而是詫異——
這好像是她家吧!
他這舉動,好像主人似的。
不過她還是走過去坐了。
嚴未央見了撇嘴,對她道:“你別見他這樣,就以為他對你多好。他在女人面前都是這樣的:無論是八十歲的老婆子,還是三歲的小女孩;不管是豪門閨秀,還是淪落風塵的女子,他都對人家和顏悅色,言談舉止讓人如沐春風。不知道的,就被他迷住了。”
韓希夷哭笑不得道:“嚴姑娘,何不乾脆說在下是騙子?”
嚴未央恐怕清啞被他迷了,所以才有這番話。
她說得急了些,也就沒考慮措辭委婉。
這時也覺得自己說過了,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補救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並沒有言過其實。但是,我也不會瞎說令你名聲受損——你這人就這副性子,一直是這樣待人,倒從沒騙過什麼人,也沒什麼劣跡。”
韓希夷笑眯眯道:“總算在下還有些可取之處。”
嚴未央沒好氣道:“你得意什麼!這脾氣就不能改改?再不知道在人前收斂些。弄得那麼多女子為你著迷,你又不能娶人家;就算能娶,你一個身子又能娶幾個?白白叫人家相思。害得人家這樣你心裡就好受?”
韓希夷笑不出來了,“我……”
待要分辨,又不知如何分辨,十分鬱悶。
一轉臉,發現墨玉和沈寒梅正以扇掩面偷笑;再看清啞,居然也嘴角微翹、彎了眼睛,更無奈了。
清啞是見嚴未央說得有趣,才暫丟了心事微笑。
因掃了韓希夷一眼想,長得帥也是麻煩。
忽然又想起江明輝來,是不是因為長得俊俏,所以才被謝吟風看上的呢?不然,繡球砸中定過親的人,怎麼也不能當做無事一樣吧!
這麼想著,心中又痛了起來。
凡人或事,太引人注目了總不好。
如果她找了個相貌平凡的,如果她不慫恿他來霞照發展,如果她沒為他畫那些畫稿……千言萬語,匯成一句“悔教夫婿覓封侯”!
韓希夷見她忽斂了笑,靜靜地垂眸,不禁凝神端詳她。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近距離仔細看她。
對於清啞,他越來越好奇,還疑惑:
郭家兩個兒子都不像讀過書的樣子,怎麼這個女兒卻識文斷字呢?看她那一手娟秀的字跡,絕非三年五載能練成;加上她繪製圖稿、設計織錦的能力,以她的年紀,非得從幾歲就開始接受培養,這還得她聰慧過人、刻苦上進,才能有這番成果。
所有這些,對於有根基的人家來說不算難事。
比如嚴未央和謝吟月,她們都是自幼被嚴格教導的。
可是郭家怎會有這種能力?
若有,那兒子怎麼又不會了呢?
郭大全兩兄弟看上去又不是不成器的。
他想得出神,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清啞。(未完待續。
PS:姑娘們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