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理由很堂皇,江明輝絲毫不覺得這是藉口。
事實上,他已是相思蝕骨,再沒什麼可以阻擋他。
便是之前無法解決的事,他也想到了應對的法子:“我就去對郭大伯說,我娘固執的很,又不懂生意場上的規矩,這事急不得,省得鬧僵了,清啞過了門受氣。等我尋了機會慢慢地勸我娘,歡歡喜喜解決這事,總不叫清啞委屈。我多陪些小心,郭大伯又是個有見識的,見我誠心,肯定會支援我。”
他越想這理由越妥當,又奇怪之前怎麼就蠢得沒想到。
可見愛情會令一個人失去理智,同樣也會讓人產生急智。
心下計議妥當,他便準備抽空去一趟綠灣村。
可是,江竹齋的生意異常火爆,終日顧客盈門。
江老二言辭拙劣,賣賣東西還差不多,應對那些對竹絲畫好奇的顧客終究差一籌——文雅的東西也讓他說粗俗了。這時候讓他主持店鋪顯然不是個好主意,一個不慎,就會把苦心建立的口碑給砸了。
江明輝猶豫再三,想他就走兩天,想必不會出事。
正下定了決心,謝吟風卻派了錦屏來找他。
錦屏拿了幾幅畫來,要他照樣子做圖稿,然後編織竹絲畫,做成四扇屏風,“姑娘說,只要在六月二十八日之前交貨就成了。”
要設計圖稿,這時間可有些趕,他哪裡還能走開。
若是別人還罷了,往後推一推不算什麼事。
謝吟風是他的老主顧,一向照顧他生意,而且人家正要拋繡球招夫婿,這屏風說不定就是趕製的嫁妝,這節骨眼上,他如何能拒絕?
無奈,他便給清啞寫了一封信,又備了點心茶葉等禮品,交給回去催貨的二哥帶去綠灣村。禮包中有個精緻的首飾盒子,內裝一對羊脂玉鐲,是他前幾天特意去珍寶齋為清啞挑選的。花了三百兩銀子,為此,他還挪用了公賬一百兩呢。
江老二滿口答應了。
然回去後,立即就被江大娘問了出來。
她將信和東西都截了下來,還不許兒子告訴別人。
“我也沒旁的想法,就是要把郭家晾一晾,不然等清啞進門,他們就憑這個拿捏你弟弟。一個男人家,被媳婦拿住了可不好。不能慣了她。就會畫個畫,就拽得跟什麼一樣。也不想想她將來靠誰過日子。這都幾個月了,一幅畫都沒送來。這還不是拿捏?”
她越說越氣,越覺得郭家罪不可恕。
江老二想起弟弟失魂落魄的模樣,有些心疼。
開始他還不知道弟弟是為了清啞,日子一長,加上江明輝有時說話顛三倒四,甚至睡夢裡叫“清啞”,他才明白弟弟心思。
這時聽了老孃一番話,覺得不無道理。
他是個憨實的人,認死理,也覺得媳婦就該為男人。
當下,就由著老孃作主,扣下了江明輝的信和東西。
江大娘得意地將點心茶葉等物收了,單拿著信和首飾盒子走進自己屋裡,小心地將它們藏進床後箱子底部,用一摞衣裳遮住。
藏好正要蓋上箱子,忽地手頓住了。
因想:那信也就罷了,字認得她,她不認得字。
那首飾盒裡裝的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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