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守業則被吳氏一番話觸動心腸,面色陰沉。
江二嬸和蔡氏完全插不上話,不知今兒兩邊都是怎麼了這是?
郭大全見狀不妙,忙笑道:“娘,嬸子也就是擔心,才這麼說的。明輝什麼樣人,我們見的次數不多,那是看得真真的,最是知書識禮的,怎麼會做出那樣事呢。”
吳氏板著臉沒吭聲,她是真生氣了。
郭大全又轉向江大娘笑道:“我娘是被張家那件事弄怕了,最聽不得這些。請嬸子包涵體諒些。不過嬸子也請想一想:要是江家大姐夫在外頭勾搭女人,嬸子聽了怕也不好受是不是?咱們還是別打這樣的比方吧。明輝兄弟那樣乾淨一個人,絕不會做那丟人的事的。”
這番話既捧了江明輝,也責怪了江大娘比喻不當。
最讓人膈應的是,還把江家已經出嫁的閨女拉下水。
可他會說話,先勸自個老孃,又反覆誇江明輝,江家人自然挑不出錯,江老爹更是呵斥江大娘“你瞎說八道什麼!咱明輝是那樣人嗎?”
江大娘氣得面色發白,恨恨地看著吳氏。
這個親家母,她從來沒在她面前討過便宜!
郭守業就笑著站起來,對江老爹道:“好了,沒影的事,咱們在這瞎琢磨,不是找事麼。親家,我帶你外邊轉轉去。”一面對外喊“大貴,去叫你大伯和三叔來陪客。就說江親家來了。”又喊“大有,去撒兩網,撈兩條新鮮魚上來煮魚片。”
外面兒子們答應著,分頭去了。
這裡,郭守業父子就陪著江老爹往外走去。
男人們一離開,蔡大娘忙和江二嬸說話,引著江大娘和吳氏開口,緩和氣氛。正好蔡氏端了炒好的瓜子和花生進來,滿屋飄香。吳氏轉眼擺出笑臉,招呼她們吃果子,十分殷切客氣,彷彿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心胸之寬廣,讓江大娘自愧不如,便抓了一把瓜子嗑起來。
嗑瓜子好,沒話說的時候,可以不停嗑瓜子掩飾情緒。
江家人一行人是半下午時離開的。
清啞也下了樓,送到門口,就被吳氏攔住了。
她也止步,沒有再送。
她能從江明輝的眼中看出“愛你愛你愛你,一輩子愛你!”的心意,也同樣能看出江大娘對她流露出的“不喜歡你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神情。
之前,她一直在樓上,江家人和爹孃哥哥的話她都聽見了,也大抵明白江家人的心意,只是有一點弄不懂:為何她幫了江明輝那麼多,未來婆婆還這麼不待見她?
不管什麼知識,潛心學習總會有所成就。
唯有人心,若無相當的閱歷,是無法揣摩透的。
看著江大娘陰沉的臉,她有些疑惑,也很茫然。
江大娘也確如清啞所感受的那樣,極不喜這個未過門的小兒媳。她總算明白兒子為什麼會說“清啞看人就是說話”了:她那雙清澈的眼睛彷彿鏡子一般,將她的心思照得纖毫畢現,那疑惑的神情更令她羞怒難堪,好似在問她為什麼這樣對待她。
她狠狠地刺了少女一眼,轉身走了。
郭大全站在妹妹身邊,將剛才的情形看在眼裡,不禁心冷。
“小妹!”他強壓下怒火,放柔了聲音,對清啞道,“有些人就是不知足,不能讓步。你又沒做對不起他們的事,不用對他們低聲下氣的。還好明輝明白,將來你把這些稿子當嫁妝帶過去……”
說到這,他卻沉默下來。
江大娘和吳氏最後的針鋒相對他在外聽得清清楚楚,想起張福田對妹妹的傷害,他和父親一樣,對江明輝不放心起來。
若真是……小妹可經不起了!
可也不能真像娘賭氣說的那樣,放任江明輝在城裡,以考驗他的品性。
男人,有幾個能禁得住這種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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