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大院中,高懸的燈籠也不時熄滅,有名僕人出來解手恰好見到,唸叨一句:“今天的風好怪異!”打個冷戰,又急忙跑回了房裡,就怕有什麼妖魔鬼怪到了。
武家大院後院。幾大間瓦房前高懸著十幾盞“氣死風”燈籠,照耀的小院子亮堂堂地,忽然一陣風吹過,紗燈一盞盞慢慢熄滅,緊著,院中多了幾條黑影。夜色正濃,黑影和夜色彷彿融為一體,若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幾條黑影輪廓。
幾條身影湊在一起,互相作了幾個手勢,躡手躡腳向中間最高大的瓦房摸了過去。眼見就到了瓦房近前,忽聽一聲鑼響,院中突然升起幾十盞大燈籠,院門,圍牆,屋頂更是冒出百餘條身影,手中各色兵器高舉,俱是臉色森冷的看著院中那幾名黑衣人。
陡逢鉅變,黑衣人均吃了一驚。旋即鎮定下來,其中看起來最瘦小的黑衣人嘿嘿一陣冷笑:“武家莊倒有幾分本事!”
“你們是祝家莊的人?”寢室門洞開,幾名大漢簇擁著一紫衣年輕人走出房門。問話地正是那紫衣年輕人。
瘦小黑衣人上下打量紫袍人幾眼,喋喋一陣怪笑:“你就是武大?”
紫衣人自然就是武植,白日時他就看出那幾名貨郎不對勁,眼神神色雖然扮得和普通貨郎無異,但那滿是老繭地手分明不是行商之人該有的,如果說這還情有可原,畢竟也許人家以前也是耕農,剛剛行商不久,手上自然有老繭。但貨郎挑擔裡地貨物卻很有些絲綢,不該是到武家莊這種佃農聚集地來賣的。一般人自然不會注意這些細節。就算見到也不會深思。武植卻是後世來人,電視中這樣的橋段不少。當下就起了疑心。
不過武植也不驚動那幾名貨郎,武家莊為行商貨郎方便,特意建起了幾間房屋供其居住,武植只派人遠遠監視,卻召集人手在武家大院佈防,朱武又提議四門處也該加派人手,武植一想正是,自己就以為對方是“斬首行動,”也說不定今夜祝家莊要大舉來襲呢,下午收到真定府蔣知府書信,言道祝朝奉請動許多士紳具保說情,蔣知縣方到真正府不久,不能把人都得罪光,只有暫時把祝彪放回,還提醒武植多加小心。說不得這些貨郎就是祝家莊遣來破門的內應。尋思一番,當下依朱武之言,又在四門加派了人手。
此時幾名黑衣人被牢牢困住,卻不見絲毫驚慌,武植不禁好奇起來,這幾人還有什麼依仗不成?
“拿下!“武植揮揮手,等成為階下囚時再問話,此時和他們廢話作甚?
石秀,穆弘當先搶出,張順緊隨其後,黑衣人共四人,此時也跳出三人,除那乾瘦漢子外,其餘三人和石秀三人都是一對一交起手來。
這一交手武植卻是一愣,幾名黑衣人手底下很有些本事,竟然和石秀三人旗鼓相當,雖然略佔劣勢,一時半會兒間石秀等人竟是拾掇不下。
武植馬上斷定,這幾人絕對不是祝家莊人,再想起以前從未聽說地那名槍棒教師,那廝雖然被扈三妹一槍穿心,但其武藝卻是好得出奇,如今武植回想起來還是嘆息不已,就算林沖,幾百合內怕也勝不了他。這種人物又怎會突然跑到祝家莊,看來有人要伸手三莊事務啊?武植微微冷笑。
武植吃驚,乾瘦漢子卻是駭然,乾瘦漢子喚作雲宗武,和伍肅,吳成,史定也就是那邊接戰的三人乃是田虎四員得力干將,雖名聲不顯,卻實在是田虎最得力的臂助,專司暗殺,內應。四人本事高,又善會喬裝,不知幫田虎除去多少厲害對頭,說是田虎最犀利的武器也不為過。
本來對付一方小小的土豪,根本不用四人齊出的,但聽聞這武大有一把怪劍,削鐵如泥,加之傳言中武家莊有位教頭也甚是厲害,是以田虎遣四人而來,命四人摘了武大的腦袋,帶回那把寶劍,四人應命,心中卻不服氣,一處土豪罷了,何必如此大動干戈,憑四人本事就是去刺殺真定府也綽綽有餘了。
白日見到武植時,雲宗武就猶豫半晌,終於還是未動手,四人兵器藏在挑擔縫隙中,挑擔乃是特意打造,中間挖空,可放器械。做得精巧無比,外人根本就看不出,正因為做得精巧,取兵器還需把挑擔兩邊鐵箍擰下,頗費手腳,當場取兵器勢必驚動武植身後的侍衛。再看莊子裡不時巡視的鄉兵,若一擊不中,自己等人暴露,此次計劃卻是失敗了,細思下沒有動手,還是依照原來計劃晚上來偷襲才好。憑四人本事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取了他性命。
雖然見武植早有防備吃了一驚,但云宗武卻也沒太在意,憑四人本事,對付幾十名佃農鄉兵還不是砍瓜切菜一般?就算殺不掉武家莊主,四人最善飛簷走壁,鑽窟窿盜洞,深夜中全身而退想來是沒問題地。
這一交手,忽然發現人家竟然是三名好手,自己這邊三兄弟不但不能取勝。反而漸漸落了下風,雲宗武這才大吃一驚,小小的武家莊哪來這幹好漢?
眼睛一轉。已經知道今天不妙,再不猶豫,忽然一縱身,向武植撲了過去,擒賊擒王,只要制伏對方首領,自能脫困。
雲宗武身子方動,一直牢牢盯緊他的眾侍衛一擁而上,刀劍齊下,雲宗武手中鐵棒輪開。別看他身子矮小乾瘦。臂力卻大,粗粗地鐵棒耍得嗡嗡作響。看上去很有孫猴子耍弄金箍棒的幾分飄逸揮灑。他棒子耍的雖好,奈何這些侍衛卻不是吃素地,俱是禁軍中精選的好手,人多勢眾下把雲宗武牢牢逼住,雲宗武大大的吃了一驚,這哪裡是鄉兵該有的身手?比之田虎手下精銳好漢也不稍遜。
雲宗武奮力衝上幾步,鐵棒撩番幾名侍衛,卻又被眾侍衛逼回,此時的他就彷彿逆流而上的小舟,勉力前行幾步後,稍一鬆懈,馬上又被衝回到比起點更遠地距離,壓力愈來愈大,雲宗武被逼得連連後退,奮力抵擋著對方地兵器,心中頹然一嘆,今日算是栽了。念頭剛過,那邊傳來一聲驚呼,正是和石秀交手地伍肅躲閃侍衛刀劍時被石秀一朴刀砍翻,接著吳成和史定也被弄翻在地,捆得嚴嚴實實。
雲宗武大怒,鐵棒連出數棒,把身前侍衛一一逼開,衝武植怒喝:“你怎不守江湖規矩?”自己被人圍攻就算了,那邊本是單挑之局,怎麼有鄉兵撲上幫忙?
武植先是一愕,轉而大笑:“我的規矩就是人多欺負人少!”
隨著武植話音,石秀、穆弘,張順三人撲上,朴刀,鐵棒,短刀齊齊朝雲宗武身上招呼,雲宗武抵擋數合,終於被石秀一刀斬在腿部,翻身倒地,旁邊侍衛飛快擁上捆綁。
武植微微一笑,轉頭對朱武道:“幾人就交與先生了。”
乓武微微點頭,吩咐一聲,侍衛把w八獠起,跟在朱武身後走了出去。
武植回到寢室,點起一柱檀香,默默等待朱武回報,半柱香時間,門外就傳來腳步聲,行到門前停下,“王爺,已經會問出來了。”是朱武地聲音。
武植一笑,開門走出,“他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