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搖頭笑道:“老爺雖然威風。卻又怎可能是貴王,貴王可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老爺可比不上。”
閻婆惜不服氣地道:“你又怎知咱家老爺比不上貴王?”冬兒吐舌頭道!“是是,咱家老爺是天下第一,誰也比不過咱家老爺!”
閻婆惜白她一眼,道:“少在那裡賣弄嘴舌。那你說咱家老爺到底是誰?”
冬兒道:“奴婢猜想,咱家老爺或許和貴王沾親,說不定還是兄弟呢!”
閻婆惜微微點頭,冬兒的話聽起來似乎有幾分道理,還真有這種可能。
“好了,別亂猜了,老爺早晚會說地。”閻婆惜坐回石凳。夾起一塊綠綠地果塊放入嘴裡,雖然昨天那些侍女(宮娥)為閻婆惜講解半日,卻是早就忘了,也不知道自己吃的水果叫什麼名兒。“冬兒你也嚐嚐,不是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麼?怎麼番邦水土養不出人樣兒,果子卻養地這般好吃?”閻婆惜嘖噴稱奇。
冬兒笑道:“奴婢可沒這福氣,養刁了嘴怎麼辦?”
閻婆惜想起方才譏諷盧夫人的話,不由也笑了起來。
西院的盧府,此時卻是愁雲慘霧。
盧員外看完手中信箋,抬頭面無表情的看著陳主事。
陳主事微有侷促,畢竟平日稱兄道弟。今日卻要徹底撕破面皮,怎麼也有些不自在。搓搓手。擠出一絲笑容:“盧兄,事兒你都知道了。給兄弟個話吧。”
本來面如銀盤地盧員外此時臉色鐵青,話間再無客氣:“陳大人的意思是叫盧某賠錢了事?”
陳主事笑容一斂,語氣也生硬起來:“盧兄莫非賽想鬧上公堂?”既然你不識趣,那還和你客氣什麼?
盧員外盯著陳主事道:“鬧上公堂又如何?拙荊說扯斷的根本就不是那根‘五珠護鳳”紅兒又失了蹤,分明是被對方收買,如今人證都是他們的人,怕是不能令人信服吧?”
陳主事嘿嘿冷笑:“盧兄!盧員外!枉你一世精明,今日卻這般不曉事,兄弟坦白告訴你,紅兒在大名府衙,無它,尋求庇護而已,說了對主家不利的實話,又哪敢在你家裡待下去,還有紅兒當初賣的是死契吧?請盧兄高抬貴手,放這弱女子一馬,今日兄弟也是為贖紅兒而來。”
賣身為奴的契約分死契和活契兩種,活契可以贖回,至於死契,那就終身成為主家地奴婢,除非主家同意,否則再無自由可言。紅兒當初被賣入盧家就是賣的死契。
盧員外聽了陳主事的一席話,心下已然明瞭,鬧上公堂,這官司自己必輸無疑,只是到如今也不知道對手是誰,實在心有不甘,總不能就這般吃個大大的眼前虧吧?五萬貫,恩,是四萬六千貫可是等於自己三分身家了,況且現錢又哪有這許多,難道要把辛辛苦苦打理地鋪子典賣出去?更何況聽陳主事的話,還要把紅兒送出去,盧員外可是恨不得把紅兒剝皮抽筋,早想好無數法子炮製她出氣,怎能說放就放?
“陳大人!能否容盧某思量思量?”盧員外思前想後,猛地想起自己的某個朋友,或許他能幫上自己……
陳主事也不為己甚,點頭道:“也好,盧兄可要三思而行!明日兄弟再來聽信兒!”說著站起身,搖搖晃晃走了。
盧員外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從稱兄道弟到咄咄相逼,確實令人難以接受,不過也怪不得他,久經商場的盧員外又豈不知世事無常?況且二人相交本就是利益的結合,也談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如今陳主事為利益和自己分道揚鑣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聽到陳主事只給一天時間,明日就會再來,盧員外一陣憋氣,一日內自己怎有時間去找朋友商量?
寫封書信,叫下人快馬送走,心裡卻是沒底,畢竟和他只是生意上的來往而已,也不知道會不會幫自己。悶悶不樂地走向後院,路上遇到的家丁奴婢大概都得到了訊息,再見盧老爺面沉似水,各個大氣都不敢出,匆匆行禮走過,走出老遠才敢議論起來。
賈押司正和盧夫人竊竊私語,似乎在商量什麼。見盧員外一臉怒容地進了屋,急忙站起身,陪笑招呼道:“妹婿來了……”
盧員外點點頭,走到桌旁坐下,“三哥,你說說,是誰在給隔壁撐腰?真是好大地面子!害得十幾年的老朋友說翻臉就翻臉!”說著冷笑起來。
賈押司嘆氣道:“這個我實在是猜不出。要說能令陳主事和妹婿翻臉地,大名府也就那麼幾位……”
盧夫人插嘴道:“管他是誰,咱們盧家還怕了不成?我就不信大名府……”
“閉嘴!”盧員外一聲怒喝打斷了盧夫人的話,本來壓了一肚子火氣。不想在舅哥面前發作的盧員外再也忍耐不住,如同被點著的火藥桶,對盧夫人就罵了起來:“都是你這婆娘,整日就知道惹是生非!闖了大禍還不知悔改!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盧家盧家!盧家就要給你敗了!”
盧夫人雖然喜歡炫耀,平日和盧員外感情卻好,夫妻倆相敬如賓,盧員外重話也不曾說她一句,如今劈頭蓋臉一頓臭罵。更是當著賈押司地面,盧夫人臉上哪掛得住?眼淚唰一下流出。轉過頭抹淚。
賈押司一臉尷尬的勸道:“妹婿息怒。此事實在也不能全怪麼妹,隔壁那狐狸精不是什麼好路數。看起來就是害人胚子。”
盧員外吼了幾句,怒氣稍平,聽了賈押司的話問道:“隔壁女子以前是哪裡人?”
賈押司道:“只知道是山東人,具體籍貫卻是不詳。”
盧員外微微點頭,閉目思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