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歲幼童就是源氏家族家主源義家的幼女源千葉子,源義家驍勇善戰,有“八幡太郎”之稱,老來得女,甚是喜愛。千葉子自小聰慧,喜歡四處遊玩,這次在家臣護送下來西國大明寺進香,不想平氏家族派出武士追殺,無奈下逃入深海,對方卻窮追不捨,這才遇到了武植的船隊。
侍女顫悠悠把事情經過講來,徐競在旁解說,武植總算大概弄了個明白,心裡不禁為如何發落這兩名女子犯起了愁,看海圖距離日本是不遠,但總不能把二人送去日本吧,耽誤時間不說,自己也沒那閒心。殺掉倒是一了百了,但也有些說不過去,看來只有先帶上二人,以後再想對策吧。有個日本大家族的小姐在手裡,也不是什麼壞事。
徐競低聲道:“王爺莫非是想引虎驅狼?引日本國和遼國爭鬥?”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武植殺死這些人有何用意,忍不住詢問。
武植差點被他氣死,不說遼國和日本相距甚遠,此時航海頗不發達。兩國不可能爭鬥,就算兩國能爭鬥,就如今日本那點兒人口。那點兒兵力。還不夠給遼國塞牙縫地,真不知道徐競怎麼會有這般妙想。淡淡道:“不必亂猜!”臉色已經有些不快。
徐競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好了傷疤忘了疼。才這一會兒自己又去多嘴,算了算了,不想了,殺了幾個蠻子而已,想那般多幹嘛。
武植忽然想到件事情,問徐競道:“方才源家的船隻見到我大宋船隊為何歡呼?”
徐競道:“想來是見到我天朝上國旗號,以為必會得救……”下面的話沒敢直說。以大宋慣倒,自會救護源氏,不容這種強盜惡行發生,誰想到會遇到比強盜還強盜的大宋貴王,二話不說,就把雙方殺個乾淨。
那時地大宋的文明程度,經濟、文化、科技等等無不遙遙領先於世界,蠻夷小國對“宋人”崇敬的很,宋人周烽在《清波雜誌記載:“倭國一舟飄泊在境上,一行凡三、二十人。女子悉被髮。遇中州人至,擇端麗者以薦寢,名‘度種’”。
這則記載說日本女子來到大宋,遇到宋朝美男子就要主動獻身,目地是生下後代,來給日本改良人種。
從這些記載中可以看出日本人心目中“宋人”地地位。
武植不知道那些典故,卻明白徐競的意思,乾笑幾聲,想起那女童說自己“不是宋人,是強盜”,不禁有些老大不自在,好像自己給“宋人”抹黑了?轉念想起幾百年後那島國地惡行,冷哼一聲,心中那絲歉疚煙消雲散。
拋開雜緒,傳令起航,船隊緩緩劈開波浪,向東北駛去。
距離高麗漸近,據水手稱,還有三兩日就可到高麗禮成港。
裝飾考究地船樓中,武植喚來李安,詳細詢問高麗風土人情,高麗幾王子和高麗王的愛好,脾性等等,李安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門被輕輕敲響,隨後石秀走入,稟道:“王爺,倭國女童想見您……”
武植奇道:“你能聽懂倭語?”二女被軟禁在一處船艙內,石秀負責每日給二女送飯。
石秀搖頭道:“聽不懂,但那女童的意思屬下卻是明白。”
武植“哦”了一聲,笑道:“帶我去看看。”
源千葉子和使女源奈子所住船艙軟毯鋪地,壁上掛了幾幅山水圖,地方雖不大,卻也清淨雅緻。
千葉子對武植敵意甚濃,坐在椅子上狠狠盯著武植。奈子早就畏畏縮縮站在了一邊,一主一僕的年紀彷彿顛倒了一般。
武植笑眯眯坐下,順手拿起茶杯品了口茶:“小葉子小姐,找我來有事情嗎?”奉議郎徐競如今的身份就是“通譯”,在旁為二人翻譯。
千葉子不說話,輕輕把一頁紙箋遞到了徐競手裡。
武植好笑得望著這小孩兒,粉雕玉琢般的小臉蛋,亮閃閃的大眼睛,沖天辨上地花結配上淺紅衣裙,顯得煞是可愛,不過看自己的眼神滿是仇恨,但她才七八歲年紀,自然表現不出那種刻骨銘心的恨意,倒彷彿受了欺負的小孩兒,惡狠狠的不理自己而已。
徐競拿起紙箋看了幾遍,輕聲對武植道:“是質問我們為何無故殺人,還問我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冒充宋人,想把她們帶到何處去?”
武植一陣氣短,怎麼就冒充“宋人”了,難道宋人就不能殺人了?有些老羞成怒,把茶水重重往桌上一放,對徐競使個眼色,轉身走了出去。徐競急忙跟上,當然走之前不忘和二女告辭。
奈子看二人走出,跑過去插上門,有些惶急的對千葉子道:“小姐,不要惹惱了他們,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
千葉子繃著臉不說話。
靜了好半天后,奈子突然道:“小姐,或許他們真的是宋人……”
千葉子皺起眉頭:“不會的!爹爹說大宋是天朝上國,宋人是最講道理的,還說他最喜歡地國家就是大宋,常常嘆息自己為什麼不是宋人,這些強盜肯定不是宋人!”
奈子見她不信,嘆口氣,不再多說,只是心裡嘀咕,若不是宋人怎會有這般巨船,也只有宋國才能造出這般高大巍峨的樓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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