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您怎麼還沒走?”宣贊騎著青色戰馬奔到近前。見到武植吃了一驚,惶急的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武植望著死死把南門堵住地遼軍重騎,心下一凜。
“可能是遼人的巡邏隊,也就幾百人!可是城門狹窄,對方又是重騎。咱們卻是衝不出去口”宣贊也有些沮喪。
李逵大喝一聲:“鳥!待俺去殺個痛快!”不等武植說話,提刀衝出,武植想要喝止已是不及。
“幽州官員都送出城了麼?”武植一邊看著戰況,一邊問道。
宣贊點頭。
武植微微放心,想了下道:“不要在這裡糾纏!咱們走西門!”
宣贊苦笑道:“遼人城守軍士已經集結,幾名遼人統領帶隊在那幾門防禦,一時半刻怕也衝不出去。”說著提起手中鋼刀,“我去殺條血路!”催動坐騎,向南門中遼軍衝去。
武植皺起眉頭,忽聽李逵怪叫一聲。踉蹌後退,卻是砍殺了數人後在遼兵亂矛中躲閃不及,被刺中了左腿。早有人上去把李逵接下包紮,本嘹嘴裡一勁兒罵娘,一瘸一拐走到武詛刀邊。
南門甚是狹窄,幾千宋軍輕騎倒被數百遼軍困住,一時間又哪裡衝得出去,而宣贊也被一滿臉鬍鬚的遼將截住,兩人都使鋼刀,叮噹脆響中戰在一處。
武植見不是法子,幽州大營遼軍怕是快到了,若這樣下去幾千宋軍可就要被人包了粽子,武植拔出無金劍,向前奔去,不想現在的南門已經亂做一團,宋人輕騎也知道若不盡快把南門打通,眾人皆難逃一死,於是盡皆撲上,把南門堵得裡三層外三層,武植衝了幾次,都衝不過層層疊疊地宋騎。武植這個急啊,他身著普通士卒盔甲,只有宣贊等少數幾名高階將領知道他的身份,那些兵卒又怎知他是哪位高人,有人被他擠的不耐,還呼喝他幾句。
此時南方遠遠有點點火星閃動,武植心下一凜,糟糕至極,怕是遼軍大隊地火把,宋人輕騎也是一陣騷動。而那邊遼人呼喝的契丹語中充滿喜悅。
武植策馬退了幾步,極速地盤算起脫身辦法,右手忽然一涼,轉頭看,七巧的小手握住了自己右手,“姐夫,把劍給我!”七巧地小臉前所未有的蒼白,小手更是冰冷一片。
武植馬上知道她用意:“七巧,你不必勉強自己……”還未說完,手上一輕,七巧已經奪過無金劍,深深看了武植一眼,飛身而起,身在半空,士卒盔甲忽然落下,露出裡面那嫩黃色長裙,輕盈的黃色蝴蝶從大宋輕騎頭上縱跳而過。
宣贊瞥到遠方那點點火光,心中一片冰冷,幽州大營的援軍到了麼?難道今日我等要命喪於這幽州城?對面兇惡遼將鋼刀一招緊似一招,舞得如雪花紛飛,宣贊見招拆招,卻漸漸沒了鬥志,就在此時,身邊黃影一閃,接著著就見黑影晃動。紅光迸射。對面遼將舞出的漫天雪花忽然消散,只有兩片雪花和遼將那碩大的頭顱騰空而起,那兩片雪花自然是遼將的斷刃。宣贊方自一呆,那團黃影如閃電般撲入遼軍中,漫天血雨中,一顆顆遼人頭顱飛起,折斷地長矛四處散落,而那黃影如在空中飛舞,下落時腳尖輕點空蕩蕩的遼人馬背。就會再次飛起,撲向新的目標。
遼人一陣大譁,雖說戰場上殘酷無比。但像這樣看著自己的族人地頭顱在空中飛舞,中間一隻美麗地黃色蝴蝶飄來飄去,偏偏所飄之處人頭再次飛起,這種畫面太詭異了,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宣贊猛地反應過來,大叫一聲:“兄弟們!跟我衝出去!……殺!”望著戰場發呆的宋軍騎兵一醒,齊聲高喝“殺!”如同吃了興奮劑一樣,蜂擁撲上,跟在黃色蝴蝶後發起了猛烈的衝鋒。。
遼人亂做一團,而此時南門外。突然一陣吶喊,幾十名黑衣漢子撲上,手中兵器照定遼兵馬腿招呼,為首一人手中青銅棍舞動,每一棍落處。總會有匹遼人戰馬悲鳴一聲,重重跌出幾步之外,顯見這漢子臂力何等驚人。統領被斬,此時又被內外夾攻,這些遼兵呼哨一聲,紛紛撥轉馬頭,向遠處的那條火龍奔去。
宋軍也不追趕,呼喝中疾馳出南門,攜命向南超去,豐進等久廖剖此時不是說話時機。各自找了坐騎乘上,緊跟在大隊人馬之後,百於辜逵,專門有兩騎隨在他左右照顧,誰叫這傢伙一上馬背就大呼小叫呢!
狂奔中的每名宋軍望到馬背上那襲微微飄動的黃裙都是一臉敬意,雖然不知道自己隊伍中怎會出了一名女子,但七巧血雨中的絢麗舞姿怕是會令他們終身難忘。
武植望著和自己策馬並行的七巧,小丫頭臉色白得要命,輕輕把無金劍遞過,武植接過插好,“七巧,你沒事吧?”
七巧微微搖頭,忽然身子一歪,向下栽落,武植手疾眼快,一把抄住她,輕輕放在自己身前馬背上,七巧看了武植一眼,輕聲道:“姐夫,七巧覺得好累!”說著擠進武植懷中,扭動了幾下,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躺好,慢慢合上了眼睛。
武植輕輕抱定她,嘆了口氣,心中愧疚無比,不自覺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殺人,似乎很遙遠了,可是那種吐到虛脫地感覺令人刻骨難忘。那時自己才知道,看別人殺人和自己動手殺死一個活生生地人,那種感覺是完全不同的。何況今日七巧弄地人頭四處亂飛,這般血腥的場面明顯是為了懾服那些遼兵,真是難為這孩子了,武植微微緊了緊抱著七巧的手。
王進策馬奔到武植身邊:“千歲,事情辦妥了!”
武植微微點頭,知道王進說的是送走耶律淳等一眾官員之事,那些分散潛藏,消除痕跡等花樣都是自己吩咐的,料來也無大礙。至於王進,想來是等不到自己,回頭尋找發現遼軍重騎困住了南門,心急下送走耶律淳,這才帶人從後面掩殺,試圖為自己殺出條血路。
“江南只有魯達和少數幾位頭領坐鎮,我實在不放心,你速去登州接了耶律淳那些官員,其餘眾人火速趕回江南。”武植沉吟了一下道。
王進想起江南之事,也有些撓頭,正和王慶鬥得不亦樂乎,卻忽然大半人手都被調來對付遼國,也不知智深大師能不能應付得了王慶的攻勢。
望望後面那條長長的火龍,大概有幾里路程,不知道是哪位遼將帶隊,自己這次寺襲幽州的最後收尾之戰不知道能否大獲會勝。
宋朝戰馬確實不及遼國,雖是輕裝而行,卻也漸漸被遼軍鐵騎追近,蕭天成望著前方拼命奔逃的宋人騎兵,火光中隱約可以看見被縛在馬背上的遼國官員,眼睛都要噴出火來,這些宋人也太囂張了,上次給你們地教訓還不夠嗎?本來這些天還在琢磨怎生勸住魏王耶律淳的興兵念頭,沒想到你們這些南人卻又主動挑釁,竟然捉了幽州官員,此次必要把你等斬殺在大遼境內,不然我大遼顏面何存?
蕭天成心裡發著狠,嘴裡大聲呼喝,萬餘名遼軍重騎狂奔,塵土飛揚,整個大地似乎都隨之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