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情之一字,最難說的清楚,哪怕身為元嬰修士,可以看淡,可以正視,卻很難說不要就不要了。
就是傳說中的仙人,都有因情犯錯,重新貶入凡塵的故事,更何況他們這些在修仙路上艱難前行的人呢。
修仙者,說到底修的是一顆能夠掌控各種慾望的心,而那些慾望,在天道平衡下的某一時刻,往往會被放的更大來誘惑你,一念成仙一念入魔。
段清歌悄悄想著這些,自嘲一笑,自己如今看的明白,只是情劫未至罷了。
師父曾叮囑過,她是純陰之體,性情難免過於恬淡,看似溫柔和煦,實則冷清無波,很難對一個男子真正動情,可一旦心動,若是天作之合還好,若是有個不妥,情海難渡,好自為之。
這也是為何那些天靈根或者體質特殊之人,他們幾乎有個共同點,就是很少在乎普通修士真正在乎的那些其實不是他們天生心境高人一籌,只是得到太容易,甚至還沒產生那些慾望時就已得到了,自然能夠不在乎能夠看透。
因而這些人,往往會困在情之一字上,只有情,它不因為你資質如何出眾,身份如何高而有所青睞,它是最難以捉摸,不可控制的。
因為至真所以至性,性之所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清塵,若是清歌有那一日,希望你能站在我身邊,點醒我。
“清歌,你怎麼好端端的也出神了?”莫清塵伸出手在段清歌眼前晃了晃。
段清歌抿起唇角,露出溫和的笑意:“就是在想,該給我最好的朋友準備什麼禮物好呢你們很快就要舉行雙修典禮了吧?”
莫清塵笑笑:“何必費心,你的心意我曉得就是了,我們都是結丹修士,還在乎那些外物麼?至於雙修典禮,我想幾位真君不會拖太久。天源他剛剛進入元嬰不久,修為還不穩定,很快就要閉關,在此之前,應該會先把典禮辦了。”
“有道理,說不定啊這些來客都不用走了,直接住下,等著再吃一次喜酒就是了。”段清歌笑道。
莫清塵搖頭:“肯定不會的。”
葉天源已是元嬰修士,他大婚,恐怕不只是各派元嬰修士,就是已經維持表面和平的魔、妖二方都可能有人前來。
想到這裡,莫清塵只覺頭大,總覺得他們的雙修典禮恐怕不會像今天這麼平淡順利。
“清塵,現在新人應該已經和真君及來客們敬過酒了,我們去找新娘子說說話吧。”段清歌站了起來。
子汐真人是結丹修士,她們同為結丹修士,又關係匪淺,於情於理都要去湊這番熱鬧給新娘子捧場的。
莫清塵其實還想問問良辰美景的事,還有虎頭和唐慕辰到底有沒有來找過她,但聽段清歌這麼一說,也就把此事壓下,隨她一同走去。
修士的婚禮和凡人雖有不同,但大致程式還是一樣的,一對新人敬酒後,新娘子就被送入房中,新郎官留下陪賓客喝酒。
莫清塵二人就挽手去了青木峰明照真人所在的明心峰,那裡裝扮的更加喜慶,遠遠的,就聽到女子的嬉笑聲從新房中傳出來。
“好啦,你們就不要再鬧了,想灌酒灌新郎官去,湊在這裡灌新娘子做什麼?”若曦真人的嗔聲傳來。
“那怎麼成呢,我們瑤光,又多了一位姐妹想不開入了那苦海,我們這是借酒澆愁來了啊。”一個女修的聲音傳來。
莫清塵聽著有些耳熟,走進房門就看到原來是若水峰的連月真
當年她入住落桃峰,連月真人曾去恭賀過的,是個愛笑愛鬧的性子。
“說的好!”子汐真笑著拍了一下連月真人的肩膀,拿起酒壺直接灌了一大口,那豪氣干雲的模樣,讓莫清塵看了冷汗直流,不由同情起明照真人來。
“師父。”段清歌衝若曦真人微微欠身,隨後看向子汐真人,“子汐師姐,祝你和明照師兄天長地久,琴瑟和鳴。”說著把早準備好的賀禮遞了過去。
子汐真人仲手接過:“多謝素言師妹。”說完一雙醉意朦朧的眸子瞟向莫清塵。
莫清塵忙施了一個半禮:“清澄拜見子汐師姐。”
子汐真人定定望著莫清塵好一會兒,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一把捏住莫清塵的臉頰,擰著道:“你這個死丫頭,總算捨得回來了!”
說不出的惱怒和埋怨,莫清塵聽了卻心中一暖,低聲道:“是,清塵回來了,所幸回來的不晚,正趕上喝子汐師姐的喜酒。”
子汐真人一雙波光流轉的眸子斜睨著她,笑道:“沒良心的丫頭,你再不回來,你師父頭髮都要愁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