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公司,何依然的雙腿根本不能彎曲,只能緩慢的挪動,守在門口的保安看著何依然的樣子,忍不住捂著臉竊笑。
畢竟自己也是過來人,何依然也知道他的笑是什麼意思,默不作聲的挪到車旁。
“依然,你的腿怎麼了?”南晟的聲音傳了過來,目光落在她手裡的檔案上,也想到了大概,宋慕嘯必定是為難她了。
“我沒事,就是站久了,合約也沒弄好,明天還不知道怎麼跟安總交代。”何依然看著手中的檔案,滿面無奈。
“宋慕嘯這是擺明了找茬,難為你了,先別說那麼多了,我送你回去,不然,恩銘該擔心了。”南晟拉開車門扶著何依然坐上車。
回到家,何依然的腿才算是緩了些過來,何恩銘懂事的走到她身旁,用自己的小手輕輕揉著她的小腿。
“媽媽沒事,你的藥今天吃了沒有?”何依然看著自己的兒子,柔聲問道。
“我每天都按時吃了,還有半個月才能吃得完。”何恩銘一邊揉著她的腿肚一邊說道,懂事得讓人心疼。
從何恩銘出生開始,醫生就檢查出他的腎不太好,所以一直都得靠藥物治療,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而最讓何依然擔心的,是醫生曾經告訴過她,何恩銘的情況隨時都可能惡化,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找到一個合適的腎,才能徹底根治,這幾年,何依然拼命的工作,就是為了能給何恩銘最好的治療。
南晟也四處尋找著合適的腎,只是一直都沒有訊息。
隨著何恩銘日漸成長,他的腎臟負荷也會愈加沉重,每當想起這些,何依然都會躲在角落裡抹眼淚,唯一讓她欣慰的,是兒子的懂事。
第二天一大早,南梔便開車到了何依然的家中。
“依然,你放心,我會看好恩銘的。”南梔給何恩銘繫好安全帶說道。
“嗯,我還得去一趟宋氏,還不知道能不能拿得下這份合約。”何依然的臉上帶著些許愁容和悲傷,南梔礙於何恩銘在旁邊,欲言又止。
何依然開車離開,副駕駛座上,何恩銘側過頭看著南梔問道:“小姨,這不是去媽媽公司的方向啊,她要去哪兒?”
“她需要去找另一個公司的總裁籤合約,所以才得去一趟,行了,我們先去醫院檢查一下你的身體,然後小姨帶你去吃好吃的。”說著,南梔發動了轎車帶著何恩銘往另一個方向的醫院趕去。
宋氏集團,何依然再次抱著檔案走進了大門。
總裁辦公室,從八點等到快十點,宋慕嘯也沒有出現,何依然索性坐在辦公室裡的沙發椅上等。
門被推開,宋慕嘯和助理走了進來,何依然這才趕緊站了起來走到辦公桌前:“宋總,麻煩您籤個字。”
“把公司下半年的企劃書拿來。”宋慕嘯無視了何依然對著助理說道。
“好,我這就去。”助理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何依然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看著宋慕嘯的樣子,看來今天又沒戲了,正要抽回手卻被宋慕嘯一把抓住。
“你還是不肯承認你就是何雪依?”宋慕嘯抬眸看著她問道,何依然驀然僵住。
“宋總,公事公談,私事私論,我只是為了公司,您又何苦為難我呢?”何依然避開他的問題答道。
“你一天不承認,這合約就一天不會籤,你想清楚再回答我。”宋慕嘯一把鬆開她的手,何依然站在他的身前皺起了眉頭。
“我是何雪依,四年前我的確是墜海了,後來被安總的太太救了回來,他見我無家可歸,所以才收留我在安氏工作,這個回答,宋總可還滿意?”何依然咬牙說道,宋慕嘯低下頭在檔案上行雲流水的寫著。
助理拿了企劃書回來,放在宋慕嘯身前,卻始終無視何依然身前的合約。
“蔣牧赫今天出獄,你該去看看他。”宋慕嘯淡漠的開口道,何依然更是眉頭緊蹙。
“宋總,你要是不想籤這份合約直說就好,不必跟我說這些。”何依然惱怒的伸手拿起合約準備離開。
宋慕嘯一把按住合約:“我何時說過不籤?明天你再來拿,今天就先放在這裡。”
何依然吃癟,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回到安氏,何依然勉強鬆了口氣,拿出手機,上面一條簡訊是南梔發來的,何恩銘的檢查結果顯示,他的病情目前還算穩定。
對於此時的她來說,這算是最能安慰她的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