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洲,無量山南。
白流蘇,獨自一人行走在萬丈虛空。在白家得到天魂後,白流蘇並沒有馬上趕回冥界。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力量想讓他再看一看天洲世界。
白家天魂的獲得,並沒有費多大力氣,甚至還有低於白流蘇的預計。
可是,白流蘇並不感覺如何喜悅,反而心中有多少萬年未有的煩躁。
遠處,便是無量山。灰白的群山,連綿起伏,萬年不變。白流蘇負手站在虛空,小丑面具後的雙目似乎還有淚未乾。
“沐瑾,無量山!”白流蘇衣帶當風,喃喃自語。因為,萬萬年前,他們初相識便在無量山前。
可惜,如今物是人非,情何以堪。
那時,雙日在天,陽光正暖。雲沐瑾不過是一個剛入仙境的小修士,而白流蘇已經是自由行走於三界的彼岸大能。
那一年,相遇是一場緣分,更像一場夢幻。
回憶,無盡美好。白流蘇、雲沐瑾曾攜手走過無量山脈,走過浮塵大河,走過天牧草原。
他們曾有誓言——願今生為伴,望來世同修。
雙日之下,星河之間,天洲大陸的許多角落都曾有他們的影子。
直到那一日,白流蘇無意間透露了自己真正的身份。雲沐瑾臉色微微變幻。於是,一切不在,灰飛煙滅。
雲沐瑾留字遠離,再未出現。
沒想到,忽忽萬萬年,再見便是死別。
白流蘇,本不是無情之人。只不過,歷經此事,性情大變。他苦苦需找、等待,最終無果。
最後,白流蘇自毀容顏,發誓永世不愛。而三界之內,知道他過往的人寥寥無幾。
“滄海仙僕!呵呵!可笑!”白流蘇冷笑不已。只是不知是笑自己,還是笑雲沐瑾,抑或是笑滄海仙尊,還是無常的命運。
不過白流蘇畢竟是白流蘇,他不是當斷不斷的男子,否則他不會向雲沐瑾出劍。
他有自己的選擇與絕然。無悔!那才是白流蘇。
小丑面具上揚,白流蘇似乎欲最後看一眼,屬於他和雲沐瑾的記憶中的無量山。
然後,轉身。
白流蘇會忘記所有一切。他的身上,帶著那道無比珍貴的天魂。他要回幽冥覆命。三界之內,沒有什麼比對冥尊的信仰還要重要。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竟突然發現,百戰丈外,靜靜地站著一箇中年修士。
長髮飛揚,仙神風姿,傾城絕世。那中年男修,站在那裡不言不語,溫而含笑。可是,他便似一把絕世神劍,鋒芒凌厲,不可言說。
那不是刻意地仙力外放,而是氣質使然。若是一個能覺悟者,或許看見這個中年男修便能悟出無上劍意。
這樣的人,天洲只有一個,不對,應該說三界只有一個。
慕家劍神,慕傾城!
可是,白流蘇並不認識他。白流蘇的世界,更多得停留在萬萬年前。只不過,白流蘇心中一震,因為方才他一直沒有發覺這個中年男修。
百丈之內,若是偷襲,恐怕白流蘇非死即傷。白流蘇方才太過沉溺於自己的世界。
“你是慕家人?”白流蘇問道。他雖然不認識慕傾城,但是天洲之上能擁有如此劍氣的人,定然來自慕家。
“慕傾城!”慕傾城道。
“哦?”白流蘇似乎聽過這個名字,“永境七重大圓滿!慕家劍神?”
慕傾城沒有謙虛,而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方才,你為什麼不出劍?若是那樣,你有勝算。”白流蘇淡淡道。
“呵呵!”慕傾城搖頭一笑,“偷襲?那不是我慕傾城的劍道!我慕傾城的劍,都是光明正大的。況且,正面對決,我也完勝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