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境六重的冥力,如似天河瀉落,不可阻擋。
白子修牙關緊咬,可是毫無辦法。白家老祖與其他幾位永境,亦是目眥盡裂,苦苦支撐。
可是,那種境界的絕對差距,根本不能彌補。白家在白流蘇面前,亦沒有任何的法寶優勢。
這一刻,不知道多少白家人痛恨自己平日裡沒有好好修行。沒有永境高階的大能,縱有萬千財富法寶又有何用?
個人戰力,是最原始的手段。
白家人,沒有青家人那樣的戰力;亦沒有慕家劍神慕傾城那樣超然的存在。如今,便是待宰羔羊。
彼岸冥修白流蘇的情緒似乎不見任何的波動。術法謹然,沒有任何漏洞。四座幽冥山,封住一切。
白家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可是,他絲毫不為所動。
冷靜、鎮定、無情,這就是白流蘇的可怕。今日,若不得白家天魂,白流蘇不介意滅了白雲山萬千生靈。
冥修的眼中或許沒有死亡。
而就在這時,白雲山深處,終於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白流蘇,夠了!”
嗯?那一聲並不響亮,便似凡人的聲音一般,但是白流蘇及白家的諸位大能都聽得真真切切。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甚至不帶任何的仙氣。
白流蘇小丑面具下的雙目微微一蹙。因為,三界之內能叫出他名字的人,屈指可數。
萬萬年以後,莫不是還有故人?
白流蘇的術法略停,白家大能們也是心中一驚。白雲山上,是誰能喚出那彼岸冥修的名字?
再看,白雲山深處,赫然升起一團白雲。那白雲飄飄蕩蕩,如似一件法寶。而那白雲上端坐一個白衣女修。
其雪白的長髮,隨風而動。
可是看其年紀,那女修不過二十三四歲的模樣。但是,那白衣女修的眸子深處,卻蘊含萬萬年的滄桑。
所有白家人都是一愣。
因為,沒有任何一個白家人識得這個白衣女子。這一點有些說不通,因為理論上白雲山乃是白傢俬地。
這裡的一草一木盡在白家掌握之中,何況一人?
可是,這個白衣女子到底是誰?真的沒有一個人認識她。
白家人心中不解,而此時白流蘇卻是身子微微一震。因為,無論如何他也沒想到今日竟會在這裡見到這個女子。
白雲飄忽,白衣女子漸近。若論容貌,那是一個並不驚豔但是十分耐看的女子,那種美或許唯有日久才能發現。
那白衣女修有一種別樣的味道。
“流蘇,好久不見!”白衣女子看著白流蘇含笑道。只不過,那笑容裡有夾雜太多太多的意味。
白流蘇半晌沒有說話。
白衣飄飄,彼岸花瓣飛舞。小丑面具,依舊嘴角微揚嘲笑這個世界。
可是,白流蘇一直默然。
那一刻,整個白雲山似乎萬籟無聲,幾乎讓人忘記方才的一場屠殺。這個世界,總有一些時刻讓你失神,讓你恍惚,讓你心在天外。
靜默!因為,這是萬萬年後的一場重逢。
“好久不見!”終於,白流蘇緩緩開口。那一個瞬間,似乎又過了萬萬年。
一句好久不見,不知道到底包含著什麼?兩個人,兩顆心,還有可能是已經湮滅的不能復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