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俞思藍逃出了醫院,戚修遠便一夜未眠。
他躺在車中駕駛座的座椅上,透過天窗看著夜空靜靜地發呆。
曾經他覺得俞思藍就好像那天上的月亮,無論他走多遠,什麼時候抬頭看,月亮都跟和他形影不離。
可是現在的俞思藍就好像那繁星,時而閃現時而不見,讓戚修遠捉摸不透。
正當戚修遠想的出神的時候,派出去打探俞思藍訊息的下屬來到他的車前,屈身敲了敲車玻璃。
戚修遠把車窗搖下來,一臉期待的問他:“怎麼樣,有訊息沒!”
下屬點點頭說:“嗯,戚總,我們兄弟幾個按照你的命令分別在溫家和凌家門口分別蹲守,昨天晚上親眼看見凌醫生把俞小姐送回了溫家。”
聽到這兒戚修遠心中希望的火苗瞬間熄滅。
戚修遠一想到他愛的人,現在一心想要背離他,去認賊作父,他就覺得淒涼,心裡很不是滋味。戚修遠心有不甘,一腳油門就開到了俞思藍的公司門口準備去堵她。戚修遠想了很久,自己跟俞思藍見了面後要跟她說些什麼。
是埋怨她為何要不辭而別?還是質問她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冷漠?
戚修遠想了很久,內心五味雜陳。
終於等到天亮,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可是戚修遠隔著一條馬路都能看見熙攘人群中一個瘦削的身影,穿著幹練。
戚修遠一把甩開車門徑直穿過馬路,趕在那個女人進入公司大門之前拉住了她的手腕,那女人隨著被拉拽的慣性回過頭。
果然是修遠日思夜想的俞思藍!
只不過那張嬌俏的面龐在看到來人是戚修遠後染上了幾絲怒氣。
“你幹什麼?!”俞思藍瞪著戚修遠拉著自己的手輕吐一句:“放開!”
戚修遠不為之所動,不肯放開,他甚至有些病態的慶幸,暴怒中的俞思藍再也不像從前那般冰涼。
“非得要我叫保安過來是不是?”俞思藍掙扎著,不耐煩的問他:“你能不能別再糾纏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煩人?”俞思藍並沒有想要照顧戚修遠的感受,她一心只想擺脫這塊狗皮膏藥。
“思藍,你覺得我一直都是在糾纏你麼?”戚修遠語氣低軟,眼神悲哀的問俞思藍。
“當然,我煩透了你!”
戚修遠慢慢放開了手,他沒有想到自己對愛的執著,在俞思藍眼中竟然變成了一種騷擾。
俞思藍感覺到他那邊送了勁,連忙抽回手鄙夷的看了一眼戚修遠,轉身就要離開。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那麼不待見我?”戚修遠心中的委屈不甘疲憊統統爆發出來,他大聲質問著俞思藍。
“為什麼?討厭一個人還需要為什麼嗎?”
俞思藍覺得戚修遠好笑極了,只見她雙手環抱低著頭走到戚修遠的身邊,又仰起臉諷刺他:“戚總一個堂堂戚氏的總裁當眾和別人的未婚妻拉拉扯扯,糾纏不休。你說他這樣的人討不討厭?戚總這樣的黃金單身漢自然是不會在乎這些細枝末節,但思藍可不一樣,我即將嫁為人妻,當然會害怕旁人的指指點點。”
戚修遠被俞思藍的話給徹底激怒了,他一把捏住俞思藍的下頜,湊到她的耳畔:“我和我自己的妻子拉扯我還怕別人看?”俞思藍甩開戚修遠的桎梏,冷笑著後退兩步。
這時,凌風從她身後走過來,親熱地摟著俞思藍的肩膀。
兩個人相視一笑,伉儷情深的樣子在戚修遠的眼中格外刺眼。
凌風扭過臉直視戚修遠,微笑著開了口:“戚總呀,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再對我老婆舊情難忘也不能這樣死纏爛打啊,大庭廣眾的不太合適。”
戚修遠的眼神空洞,燃起兩叢熊熊烈火。
“合不合適的還輪不到你來說!我不管她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但現在我和俞思藍還在婚姻存續關係之中,所以我們倆還是合法夫妻。”
凌風笑了,從懷裡掏出兩本紅色的證件舉起來挑釁地說:“不好意思,戚總,你的訊息可能不太靈通,思藍現在可是單身。”
“來,拿著,一人一本。”凌風塞給戚修遠一本,又遞給俞思藍一本。凌風摸摸自己的下巴,玩看著震怒的戚修遠玩味一笑:“戚總要是不信,可以儘管去查證,不過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問了,畢竟被動離婚不太好看。”
說完凌風低著頭和俞思藍甜蜜地說笑,俞思藍臉上露出戚修遠熟悉又陌生的笑容。
能和那個小梨渦久別重逢,卻是因為沾了另一個男人的光,戚修遠覺得心很沉悶,憋的出不上氣,頭也氣的嗡嗡作響。
戚修遠當然相信凌家有那個能力去暗箱操作,不然凌風也不會如此大膽的來挑戰自己的耐心。
戚修遠覺得自己片刻也呆不下去了,他緊緊攥著那本離婚證憤然離開了溫氏。
戚修遠自以為走了很遠,才敢把手中的證件撕個粉碎,雙肩也開始輕微顫抖。
從始自終他一直在剋制自己的悲傷,他愛的人傷他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