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驚雷,猛的驚醒了還在床上淺眠的鬱小滿,她有些恍惚地坐起身,瞥了眼窗外,已是陰亮亮的一片,將雨未雨。
天亮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走進來一個丫鬟,福了福身子,語氣有些不屑:“二小姐,陳府那邊來人了。”
陳府?
鬱小滿將那丫鬟眼中不屑看在眼裡,卻也懶得去計較,鬱府上下人不將她們三房的人看做主子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讓她們改觀,也不是一夕就能改變的。
她支起身子問:“誰?”
“是喜翠,一大早就來侯著了,說是陳張氏的意思。”
陳張氏。
心裡唸了幾遍,她終於點頭,下了床拿了衣服披在身上:“在前廳?”
丫鬟搖搖頭,朝外喊了句,外面就有一綠衣小婢走了進來,瞧那模樣,正是喜翠。
喜翠福了福身:“請姑娘安。”
鬱小滿點點頭,看她似乎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的樣子,連忙招呼那丫鬟下去了,而後才問:“喜翠,你怎麼來了?”
“是夫人讓我來的,她擔心你在這裡過的不好,讓我來服侍你,她說讓你忍耐一時,她找到機會,一定會接你回去的。”喜翠說。
陳張氏倒是對她極好。
鬱小滿扣好了釦子,露出一個笑:“那還要替我謝謝夫人。”
喜翠笑了笑,沒說話。
鬱小滿知道她性子沉穩,陳張氏派她來也是真心想幫助自己,想了想,她沒有什麼貴重東西,在自己的首飾盒裡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對耳墜,遞到喜翠手中。
“姑娘,使不得……”喜翠嚇了一跳,慌忙就要拒絕,卻又被鬱小滿抓住了手。
“我沒什麼貴重東西,尋常東西也孝敬不了夫人,只能來討好你了。你來鬱府不比陳府,這點小東西,就當做我的心意罷。”
喜翠看著手心裡上色極好的墜子,知道這鬱姑娘也是真心實意的,也不好拒絕,只能露出一個笑,暫且收下了。
鬱小滿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心,而後坐在梳妝檯上準備梳妝,突然就發現了一件窘迫的事情。
鬱家向來喜歡欺壓她們,往日裡鬱滿兒的日子不好過,那些好一點的首飾典當的典當賣的賣,還有一些則被丫鬟婆子們在順手牽羊偷走,鬱滿兒性子弱,哪怕被人欺負到了頭上來也不敢反抗。
如今那對耳墜子被她送給了喜翠,如此一來,她竟連一對墜子都沒了。
著實窘迫了。
喜翠似乎看出來了她的處境,忍不住噗嗤一笑,拿著手中的墜子就要遞上去,卻又被鬱小滿攔住了。
她有些不解地望著她,還沒開口,就看見面前的鬱小滿露出個高深莫測的笑:“喜翠,你知道咱們這裡,最有名的青樓在哪嗎?”
青樓?
喜翠一愣,心裡有些納悶這二小姐想知道青樓做什麼,卻還是實打實地說:“城東有一家館子,裡面的姑娘都是絕色,最有名的則是靜音姑娘,彈得一手好曲,只賣藝不賣身。”
“一手好曲?”鬱小滿驚訝道。
“對啊,一手的好曲,整個大都的人想聽都聽不到呢,”喜翠有些納悶地說,“不過姑娘,你想知道這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