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來香在人堆裡忙的不亦樂乎,我斜眼一瞥,牆角的桌子還有個空位。
我一閃身,直接坐了上去。
對面這個略帶禿頂的男人,正滋溜著白酒,抬頭瞥了我一眼。
「你誰啊?」
我訕笑幾聲:「來晚了,排號,借你凳子坐一會。」
「排號?」他把酒杯輕輕往桌子上一放,嗤笑道:「今晚這菜,沒法吃。」
「要不心疼糧食,我早就扔了。」
這話引起我絲絲警覺,故意反問道:「換廚師了?」
「草。」
他罵了句髒話,從筷子籠裡扔給我一雙一次性筷子:「不嫌棄,你就嚐嚐。」
我夾起一口青菜,往嘴裡一放。
哎呦,要吃死人了。
***咳幾聲,清清嗓子,腦子裡迅速重組著碎片。
剛才,我們在外面打起來的時候,我眼看著粉衣女鬼鑽進了飯店。
而晚上的菜又一反常態的難吃。
廚房!
想到這,我把衛衣帽子扣在頭上,低著頭,閃著身,不緊不慢地朝著後廚走出。
衛生間幾乎緊挨著後廚,此時衛生間門口排起的長隊,恰好成了我的保護傘。
我假裝排隊上廁所,趁著張來香轉頭的功夫,撩開後廚的簾子,閃身鑽了進去。
掀開簾子的瞬間,那股熟悉的胭脂味又一次浮現出來。
乾瘦老頭面衝著鍋,背對著我,兩手在身前哆哆嗦嗦的,不知在弄些什麼。
我貼著牆根,慢慢挪動著腳步,換了個方位,才把他身前顯露出來。
那粉色女鬼正縮在她胸前,把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削進鍋裡。
沸騰的水不斷滾著大泡,白花花的肉片像刀削麵在滾中翻騰。
乾瘦老頭的臉上掛滿了興奮,一刀斬斷自己的手指,也隨著肉片滾到鍋裡。
我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外面的人吃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一人一鬼非常投入,完全沒發現我的存在。
突然,我想到縣誌上寫的一件事。
當初,縱火犯被抓住以後,是被拉到了菜市口凌遲。
再看看鍋裡一片片的肉,我好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