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班主為難?」
「不不不。」他連忙擺手,愣了一下又點點頭:「這戲也只有在破臺的時候唱。」
孫班主搓著兩隻胖手:「演員不好找啊。」
確實。
這一齣戲,其實並不難,一共就倆演員,一個演關公,一個演小鬼。
小鬼圍著臺子轉一圈,關公從側面堵住,基本就算唱完了。
幹這行的都有忌諱,誰都不願意演這小鬼,演完以後,基本都得來場大病。
我把錢從兜裡掏出來:「要不,我加點錢呢?」
「辛苦孫班主費費心。」
他低頭看看錢,點點頭:「那成!您定個時候。」
「今晚?」
孫班主猶豫了一下,一把將錢抄進掌心:「得,那就今晚!」
「普爾街,84號,我等您。」
「您擎好!」
晚上。
我早早到了來香飯店門口,約摸著晚上七點的時候,孫班主的貨車從衚衕緩緩開進。
我趕緊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隔著老遠衝他擺手,指揮著把車停好。
孫班主從車上跳了下來,組織著人手搭起四方戲臺。
「孫班主。」我幾步走上前,低聲道:「這戲臺子,擺東西向。」
一聽這話,他臉上頓時皺成苦瓜:「兄弟啊,你這是難為我啊。」
「我能找到演員,已經是求爺爺告奶奶了,你還讓我搭個白虎臺?」
正常的戲臺是南北朝向,視為上吉;而白虎臺,可謂是兇上加兇。
這東西說來也怪,只要搭個白虎臺,輕則口舌之爭,重則見血殺生。
我湊在孫班主耳邊,輕聲道:「您別怕,我這不在這麼?」
孫班主眼珠子轉了轉,輕嘆口氣:「我去試試吧,你得做好加錢的準備。」
「得嘞。」
這事也確實難為他了,別看他是班主,可演員才是他祖宗,說起話來自然客氣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