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洋洋灑灑落在陳嘉顏的身上,睫毛上結了一層淡淡的冰霜,臉頰在冷空氣下微微泛紅。
我隨眼一掃,撣掉她肩上的水漬。
這時,我才發現她身上的羽絨服上遍佈著幾個大小不一的補丁。
再往下一看,她這羽絨服樣式實在古舊。
我母親在世的時候,穿過一件和她很像的衣服。
陳嘉顏半低著頭,縮了縮肩膀,小聲道:「你穿的是什麼啊?」
桃子身上披著紅色金絲絨的斗篷,抱著肩膀,上下打量著陳嘉顏。
「衣服是我給的,妹妹要是喜歡,我也送你一件。」
陳嘉顏扭頭憤憤地瞪了桃子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我順手把肩膀上的衣服拽了下來,隨手丟給桃子。
桃子一把將衣服抓在懷裡,臉上掛在頗為玩味的笑意。
「這衣服真可憐。」
她把斗篷裡在手裡抖的嘩嘩作響。
「沒衣服的時候,指望著它全暖,自己的衣服來了,就這麼被人丟了。」
我回頭掃了她一眼,沒再出聲。
轉頭,我指著地上的骨頭:「咱倆現在得把這玩意拼起來。」
陳嘉顏歪頭看看我,隨即把拉鎖拉開:「你進來,這衣服大,能包住咱倆。」
我猶豫了一下,擺擺手:「沒事,不冷。」
陳嘉顏眼神一頓,又裹緊衣服,轉頭直奔地上的骨頭。
她手上的動作很快,兩眼緊盯著地面,撿起大小不一的骨頭,像是玩一種特殊的拼圖。
幾十分鐘過來,陳嘉顏拍拍手上的雪,垂頭迎風而立。
「拼出來了。」
「是兩個人,一大一小。」
我回頭一看,地上已經多了兩幅骨架。
「一大一小。」我喃喃重複著陳嘉顏的話:「還有一個小孩?」
陳嘉顏篤定地點點頭:「從骨齡上看,不超過兩歲。」
「而且,這倆人骨頭都發呈青黑色,應該是死於某種劇毒。」
我看著漫天飛雪,我忽然明白了。
這也是一場不能閉眼的冤情。
轉頭,我衝著身後一抱拳:「兩位,如果你們還在附近,就出來說句話。」
然而,周圍除了風大了一些,並沒有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