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液成了一張極其有彈性的網。
我抬手往外掙扎,那黏液便隨著我手往上長一寸。
我越是掙扎,這網就越緊。
只是片刻間,這網已經變成蛋形,把我徹底裹在其中。
我終於明白了,王巨手下那麼多能人異士,為什麼全部折戟。
或許,他們也想到用利器破開肉繭,沒想到被這黏液困住,自己反而成了肉繭。
我正在經歷的,他們剛剛經歷過!
眼見這網越收越緊,照這麼下去,幾分鐘之後,我也會成為肉繭。
媽的,活人不能讓尿憋死。
我本想著用刀試試,沒想到我這面剛一蹲下身子,黏液像是觸手一樣,直接纏在我脖子上。
須臾間,我這胸口像是被石頭壓住一樣,憋悶難忍。
「咔!」
突然,一聲清脆的開關聲響了起來,黑黢黢的廠房裡立馬燈火通明。
我立馬單手遮眼,好半天才適應強光。
我睜眼往上一看,卻看見陳昌明和張撼山帶著一眾人,站在二樓的走廊裡。
陳昌明兩手支在欄杆上,臉上露出玩味地笑:「你這個表現,我很失望!」
聽他這意思,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皮子下面!
那我們豈不是成了供他玩樂的寵物?
這種羞憤,遠比捱揍更痛苦!
陳昌明站在上面,饒頭興致地打量著我:「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會地痞流氓一樣和你打群架?」
「笑話!」
他自顧自地放聲大笑著:「那是莽夫!」
說罷,陳昌明對著身後的人揮揮手,七八個人順著樓梯走了下來。
讓我不解的是,這群人居然主動刨開肉繭,把裡面的人全都拽了出來。
孫麒麟,劉大蛤蟆,還有那耍猴的老頭……
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就這麼出現在我面前。
我粗略一看,大概有十幾個人。
望著眼前的人,我登時悲從心頭起。
想當初常春會如此繁盛,如今跟著陪著王巨衝鋒陷陣的,也只不過區區十幾人。
而這些忠義之士,已看不出呼吸起伏,更不知生死。
我咬牙擠出個笑臉,抬頭看向陳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