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平拿起船上的長篙,他將長篙緩緩的撐進了水中,楊懷平瞅著神茶整齊擺放在花船上,繡著的薔薇的鞋襪,他不由開口道:“記憶是無花的薔薇,永遠不會敗落!”
神茶抬頭凝望著楊懷平,她咂咂嘴道:“你說的這話很有意境,我喜歡!”
楊懷平一邊從容不迫的撐著船,一邊平靜開口道:“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我也沒有那種思想高度,這話是一個叫做席慕容的人說的!”
“喔!”
神茶應了楊懷平一聲,便不再多言,她從腰間抽出菸袋鍋,開始兀自抽菸。
楊懷平將長篙寧靜悠閒的劃入水中,他沉吟道:“我覺得經過這十年,我腦海中的記憶,經過時間的打磨,有的事情變得愈發清晰,而有的卻變得模糊不堪,即便我絞盡腦汁的去追憶,那些往事也消磨殆盡,一切如夢似幻,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
神茶深深的抽了一口煙,然後徐徐吐出,她神情有些恍惚,陷入了一陣思考當中。
楊懷平將長篙從水中抽出,他將一頭雪白長髮很是瀟灑是披散開來,楊懷平用低沉性感,略帶些許沙啞的嗓音唱起了一首《月滿西樓》。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 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 月滿西樓。
……
神茶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她出神的望著楊懷平,漸漸沉醉在他的歌聲中,有些不能自拔。
恍惚間,神茶看到了另一個楊懷平,一個如往日卑躬屈膝,唯唯諾諾,馬屁拍的人很是受用,截然不同的楊懷平。
隨著楊懷平中氣十足的聲音不斷的迴盪在夜空中,微波粼粼渡河兩旁遊玩的陰魂喝彩聲和叫好聲不斷穿了出來。
一曲唱罷,楊懷平從腰間一個繡著薔薇袋子中掏出一壺清酒,一隻烤雞後,他坐在船頭開始又吃又喝。
神茶一臉狐疑的看著楊懷平道:“你腰間的袋子是哪裡來的?”
楊懷平撕了一個雞腿遞給神茶道:“我袋子是牛頭孝敬我的!”
神茶看了一眼楊懷平手中的外焦裡嫩的雞腿,她朝楊懷平擺擺手道:“你小子狗仗人勢混的挺開的呀,,我看你在冥界都白胖了不少!”
楊懷平咂咂嘴道:“神茶你狗仗人勢這個詞彙用的有點難聽了,你想以往冥界哪個人給我上貨,我不是第一時間拿到您老人家面前孝敬您的!”
“你看我老嗎!”神茶語氣冷冽的盯著楊懷平。
楊懷平飲了一口壇中的清酒,他看著神茶認真開口道:“神茶你長得天生麗質,天宮中的嫦娥看到你都得自慚形穢,怎會顯老呢,對了神茶你是什麼時候成神的呀!”(天空中正一起和黎山老母,青女等人打麻將的嫦娥不由打了個噴嚏,她一臉慍怒的罵了一聲,是那個小兔崽子在背後說老孃的壞話,這一個噴嚏打過,搞得的老孃都忘了胡牌了!)
“我自打記事起就是神了,整個冥界都歸我管,不過我上頭那些人卻是管著我,不讓我出冥界,這就讓我就煩人!”神茶從碧波上取出一盞通明花燈秀眉微蹙道。
聽聞神茶的話,楊懷平不由咂咂嘴嚥了一口唾沫,他心想這神茶的人品也太逆天了吧,竟然生而為神。
神茶將手中通明花燈放入水中,她從前水中抬起腳穿上鞋襪站起身來,神茶一把抓住楊懷平的胳膊,她凌空飛到了岸上,神茶凝視著楊懷平認真道:“我昨天查了一下你的身世,你不應該留在冥界的,我這次帶你出來,就是送你離開冥界的!”
楊懷平眉頭緊蹙,他一臉苦澀的看著神茶,“可是……”
神茶淡然一笑道:“你不是想要彼岸花嗎,我到時候給你就是了,再說了你跟在我身邊也盡心盡力辦了十年的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我就滿足你這個小小的願望了!”
楊懷平感覺腦袋有些發懵,他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神茶道:“我沒有聽錯吧,這幸福來的也太突然了!”
神茶嘴角微微揚起,她看著楊懷平嫣然一笑道:“怎麼,還對我有所不捨嗎,要不你臨走之時再讓吸一口血!”
楊懷平連忙朝神茶擺手,他苦著臉開口道:“神茶,我看還是算了,我怕你一口血給我吸成一副骨頭架子!”
神茶從腰間繡著薔薇的香囊中取出一幅畫,她將畫遞給楊懷平語氣冷冽開口:“走以後,第一必須將此畫好好儲存,第二每天早中晚都要看一眼,我要是感覺到你沒有做到的話,我就讓黑白無常去勾你的元神!”
“那神茶,我怎麼回去呀!”楊懷平接過神茶手中的畫迫不及待問道。
神茶伸指著這沿著河無限延展開來一條狹窄的小路,她語氣微涼道:“沿著這條河旁邊的小路一直走,就能走到離開冥界的渡口了,你要的彼岸花就在畫裡!”
楊懷平看著神茶道:“那我走了,你可不要想我啊,你要太想我也沒事,等到陽間的時候我給你定製一個絕版手機,到時候給你燒過來,我們就可以視屏聊天了!”
隨即神茶看著楊懷平的身影在狹長的小路上漸行漸遠,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