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半月斜掛,寒風呼嘯著吹向樹枝,吹進窗縫,引得窗戶吱呀作響,寒氣充斥著房間,冰涼刺骨,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愈發不真實。耳邊陣陣呵斥聲與陰冷的聲音交織,猶如夢魘,揮之不去……
“沐陽兄可是嫌凌夜宮開出的條件不滿意,如此猶豫不覺。”
“你有所不知,鴻苑山莊畢竟與皇室有親。我也不太好明目張膽不是?”
聲音漸漸遠去,只剩下陣陣寒風發出刺耳的聲音……
“孽障!你究竟聽到什麼了?!”
喉嚨沙啞乾澀,被一團氣緊鎖,任憑再努力,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說的條件你可以再考慮一下,但無論我們之間的合作成功與否。但你我之間的談話,事關重大,這孩子怕是不能再留了,沐陽兄…早做決定吧!”
碎石滾落,萬丈深淵,躲避了魔爪,腳下一滑,擦著懸崖峭壁急速下墜……
‘呃!’一聲呻吟,李子楓猛地從床榻上坐起來,臉色蒼白,額間冷汗涔涔,許久才緩過神,起身下床,倒了杯冷水喝進去,才壓下略顯急促的呼吸。
這麼久過去了,為什麼還會做這個噩夢?李子楓來不及多加思考,鬼使神差般地換上夜行衣,避開眾多暗衛的耳目,飛身而去……
尚清苑書房,燈火通明,暖爐徐徐地散發著熱氣,嫋嫋而升。
歐陽澤對著書案上那份來自漠州的調查,眉頭緊鎖。衡山派蟄伏在漠州的那二十五個暗衛,皆死於鴻苑山莊少莊主李世傑的手中,不過就是為了報洝城之仇。
出於大局考慮,殺妻殺子之恨都可被死死地壓在心底多年,他卻為了洝城之事,不惜殺了這麼多條人命,當真是年輕氣盛,歐陽澤雙眼露出嘲諷之色。
燭火微動,一抹淡淡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屏風後,是影衛隊長無痕。無痕微微嘆口氣,回稟道,“掌門,公子他離開了房間。像是往清漪園的方向去了。”
李子楓避開了眾多暗衛的眼線,卻獨獨忽略了暗中觀察他的影衛隊長無痕。無痕內力高深,隱藏身法高深,他若有心隱匿身形,任憑誰也無法探尋到。
“清漪園。”歐陽澤詫異,那是賀屹居住的地方,據暗中觀察,最近李子楓與賀屹走得有些近了,而且還要談上很久,回過神吩咐道,“繼續跟蹤。”
“是。”無痕領命退下,看著無痕消失於屏風之後,歐陽澤沉沉地嘆了口氣,午後接到那份公文後,歐陽澤對李子楓的態度再次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總覺得他心裡有事瞞著自己,便暗中派了無痕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歐陽澤起身簡單地洗漱過後,熄滅了房間的燭火,陷進了無盡的黑夜。
翌日清晨,李子楓便早早起身,清掃過庭院和書房後,便拿著需要換洗的衣服來到歐陽澤房間門前候著,約莫半盞茶的功夫過後,房門開了,李子楓微微行禮道,“掌門。”
歐陽澤皺皺眉,仔細地打量著李子楓,似做不經意地問道,“昨晚睡的可好?”
李子楓一怔,不防歐陽澤有這麼一問,呼了口氣,平靜地回道,“有勞掌門掛心,弟子睡的非常好,一夜無夢。”
昨夜的那個夢,讓他徹底想起了自己七歲那年在李沐陽書房外聽到的話,原來,鴻苑山莊早就有與凌夜宮勾結的心思。而那個勸李沐陽殺自己滅口的黑斗篷,怎麼也那麼熟悉,李子楓再次打了個冷顫。
李子楓的小動作,皆被歐陽澤看在眼裡,“怎麼了?可是心裡有事?”
“弟子失禮。”李子楓回過神,“弟子只是想到了昨日清早發現的那具白骨。”
歐陽澤嘆口氣,微眯著眼睛,“那可發現什麼可以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