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不及去看怎麼回事,無鋒又將嘴湊到肉鱗上大口的吸吮起來。
他……在……吸我的血?!他在吸我的血?!
墨霜慌了,使出渾身解數掙扎,然而最終換來的是腰間被人一點,整個人力道被抽走。
迷茫的雙眼璀璨奪目猶如純金的琉璃;渙散的瞳孔沒了行跡,彷彿一隻久餓的野獸,貪婪的啃食著千辛萬苦到手的美味。
多一點……再多一點……再多那麼一點點就好……
發著隱約可見銀光的“隱”,宛如一條條輕柔細膩的絲線,用最華貴高雅的姿態,輕輕撥開那堅不可摧的肌膚,親吻著翻卷的嫩肉,小抿著醇厚的液體——它對它的愛,來自一步步的深[入,一步步的探索,一步步的追尋……
“你放開我!!!”
耳旁的怒吼在無鋒的腦海中猶如微風下蕩起漣漪的湖面,輕飄飄的過去,仿若從未來過。他沉醉在那鋪天蓋地的腥甜裡,舌尖在血海中起舞,味蕾在芬香中跳動。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罪惡的歡樂讓口中的佳餚變得攝人心魄。
血液逐漸由一條小溪變成了一片湖泊,在平坦整潔的地上顯得觸目驚心。
然而,那個瘋癲忘情的人,還在大口吮吸啃咬著,全沒意識到身下之人此刻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
石門被輕輕推開,還不等進來,站在外面的兩人就被屋內這血腥詭異的畫面給怔住了,緊接著,鋶玉以最快的速度反應過來,把盛藥的碗揣給了旁邊還在目瞪口呆的林琛,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然而還不等他衝到那人跟前,無鋒像是突然被什麼驚嚇到一般的,慌張抬眼;璀璨的金色眼瞳中泛著嗜血的暗紅;如同一隻即將被搶食的野獸,警惕而兇殘。
“!!!!”鋶玉的步伐在那人抬眼的瞬間頓住,他不由的後退了幾步。那頭兇獸見敵人不再上前,又繼續享用著自己的美食,
“……”鋶玉震驚的看著無鋒,和那個已經處於瀕死狀態的人。“無鋒!無鋒!”他試著喚醒對方,然而並無收效。
下一刻,鋶玉的眉一蹙,牙一咬。一股極淺淡的綠色旋渦凝結在掌中,慢慢的變深變大,最終扭成了一股氣流就想著無鋒身上狠狠拍去。
然而,還不等他這一掌打在對方身上,那頭兇獸的周身就猛的暴起一股白光,光裡是顫動的驚雷,噼裡啪啦的奏響在狹小的空間內,它的餘暉蓋過了搖搖欲滅的燭火,異常刺目。
“轟!”的一聲,在鋶玉即將靠近的剎那,無鋒身上的電光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的奔騰而來,大有千軍萬馬踏遍四海九州的氣勢,竟是毫不留情!
“感視”下,純黑的天空有無數道雷電炸過,在自己身前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屏障如同一堵被巨人推移而來的厚重石牆,石牆將兩側的風壓縮到了一處,擠成了一團,風在狹小的縫隙裡掙扎穿梭,在雷電的“噼啪”聲下混著著鬼哭狼嚎的叫囂;那面無形無質的牆,就這樣以一種千鈞之力向著鋶玉踏來。
“他來真的?!”鋶玉心下一驚;在牆踏到自己跟前的那一剎那,他雙手一身,催動著體內原本安靜的靈力,頓時一股巨大的氣流橫在牆與自己之前,硬生生的抗住了那毫不留情的一擊。
“無鋒!醒醒!!無鋒!你要殺了我嗎?醒過來!”鋶玉一邊迎戰一邊呼喚著那個癲狂的人。
像是起到了某些作用,混沌璀璨的金,有了一絲輕微的波動,帶著些許的迷茫看向那個依袂飄飄的人。
就這一瞬,鋶玉深吸一口氣,纖長的手指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捏訣,然後大呵一聲“去!”
只見那橫在中間透明波動的氣流凝聚成了一頭壯碩的牛,牛頭的犄角頂著那堵硬實的牆面,身體包裹在一片的電光火石之下;陰風陣陣間,竟然真把那堵牆給倒推過去;前蹄一踏,一股旋風在足下排開,擴散出去;掀飛了屋內一切能被掀飛的東西;同時將這股力量撞擊在無鋒身上,頓時將之擊了出去。
待到兇獸離開那個奄奄一息的人的時候,鋶玉才放心將力撤下,連忙跑過去幫墨霜止血喂藥,然後又輸了靈力過去,這才將人穩定住。
無鋒搖了搖腦袋,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紅著眼睛就朝鋶玉衝去;鋶玉一把抓住了那隻白光閃爍的手呵斥道:“你想把我殺掉嗎?是不是想把我殺了?!讓我去陪他們,你才安心?!”
獰笑的人面容突然一僵,前一刻那奔騰洶湧的殘酷陡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震驚,是疑惑,是迷茫:“什……麼?”
鋶玉抓住無鋒的肩膀以稍微緩和的語氣道:“你把‘隱’鬆開,把它鬆開,在這麼下去,少主要被你切成碎片了!他要死了!”
無鋒木訥的扭過頭去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墨霜;突然間就是一陣暴怒:“他是個雜}種!是個雜}種,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鋶玉沒想到無鋒的反應不朝好的方面發展,見人又要收縮“隱”;連忙扯住男子捏訣的手道:“他不是!他是……”
還不等說完,無鋒突然抱住鋶玉神色慌張:“遼戈呢?雪鳶呢?怎麼……怎麼只有你?怎麼只有你在這?!他們呢?啊?”男子一臉的驚恐,他四處張望著,驚慌失措;然後在金色的眸子看向對方那掩蓋著半截面具的臉時,開始渾身發抖:“你的……你的眼睛呢……你的眼睛?對,我要幫你找你的眼睛,我要幫你找你的眼睛!”
“……無鋒……”鋶玉神色突然傷感起來,輕輕唸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