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上前圍攻之下,二人不敵落敗,當蒙臉的布被扯下來後,眾人一片譁然。
“我們哥兒幾個在這拼個你死我活有什麼用?人家都打算跑路了!”人群裡一個人冷冷的道。
一個大漢走到二人身邊,手一發力,刺啦一聲,直接扯破了裹在墨霜身上的毛墊,頓時,嶙峋密集的黑色龍鱗暴露在空氣中,背部猖狂的龍身和鋒利的龍爪一覽無餘。
光是這一點顯露,便已讓眾人眼冒綠光,驚歎不已。
“好啊,還說獵守會會把事情解決給我們一個滿意答覆,原來是戲耍我們!”片刻的愣神後,一個人憤憤道。說罷,推開二人便要上去拖拽墨霜。
這一舉動頓時引起了眾人不滿:“你什麼意思?大夥都在這呢,想要獨吞?!”
一句話如同一根導火索,讓原本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人群又開始躁動。
“這東西分不了誰有手腕誰拿!”人群裡一個粗獷的人吼了一聲,而他,也率先出手舉著斧頭就往那個欲將母體佔為己有的人砍去。
瞬間,場上再次炸鍋一般,剛放下的刀劍又開始揮舞起來,甩著前一刻殺人還沾著的熱乎血,刺入了一個又一個新的軀體。
正在眾人交戰正酣的時候,一路側面突然出現的人馬衝殺過來,衝散了人群,向著墨霜這邊殺來。墨霜沒了橫老和阿紅的攙扶,早就跪坐在地上,全身乏力,而腦子裡如同漿糊一般,昏昏沉沉。
兩個漢子左右一提一拖,將之拽上了馬,同時,那細鱗一般的皮肉,在粗魯的撕扯下,舊時癒合的傷口又再次裂開。
然而混亂之下,誰會顧及這些瑣事?這一眾人橫衝直撞的穿過人群,奔騰而去。
“冰雕被搶了!冰雕被搶了!”一個個人猛然發現這件事,一句句吼聲在人群裡盪開。互相砍殺的武器再次停止揮動,眾人紛紛朝著那一眾賊人奔去的地方飛速跑著。
不消片刻,偌大的豪宅前,只剩下橫老和阿紅。宅子也被那群野蠻人毀的差不多了。
橫老跌坐在地上捶胸頓足,阿紅則是神色複雜的看著遠處。
“咳咳…”
在顛簸的馬背上,墨霜只覺得天旋地轉腸胃翻騰,然而他乾嘔一陣,卻什麼都沒吐出來—不錯,他已經好長時間沒吃東西了。
茂密的林間,有微風吹拂,眾人策馬狂奔,然而不久之後,順著風向,一陣淡綠色的霧氣朝著這邊飄來。
帶頭的人連忙將韁繩一拉,胯下的坐騎嘶鳴一聲後停下。
“退後,退後!”那人高呵一聲,所有人往後退了數步。
“這…這不是福德王院子裡的那種煙嗎?怎麼這裡也有?”一個男人小心翼翼的捂住口鼻防止煙霧進入。
領頭的人沒有回應他,只是對著前面看不清的林子大聲喊道:“江北賀遲東,賀家借道,閣下是誰?畫個道吧!”
賀家,乃是人族的一方望族世家,自身雖然無權勢,但卻與各方部落首領交往甚好。天南地北的大小人物都得給他幾分面子,因為招惹了他,後果將會很麻煩,很嚴重。
以往,每到有過不去的坎的時候,賀遲東都會這麼喊上一句,這一句話不僅僅是一句身份的展現,更是一個保命符。無論對方想打什麼算盤,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都會再三考慮。就算懷疑他是謊報姓名,總該也會顧及那萬分之一的機率。
然而,今天卻很怪,林間沒有任何回應,不,也許也算是回應了。因為此刻,不僅前面有毒霧,連後面也有了。眾人驚詫之間,才察覺到自己已被毒霧包圍。
領頭的賀遲東正要開口再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無數支羽箭從空而落,帶著破風聲射向眾人。來不及反應的紛紛被射死,來得及反應的,以急快的速度擋開箭矢,眾人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圈,背靠著背,全面防禦著。
然而人有窮盡時,箭卻無休無止。在片刻僵持後,又是幾個人倒下。這時,從霧圈外圍從進來幾個蒙面人與眾人一桶砍殺。眾人在霧圈內本就多少吸了毒氣渾身有些乏力,適才又擋了幾波箭矢,氣力所剩無幾,自然不敵。於是沒幾下,就被蒙面人砍殺乾淨了。
一個身材魁梧的蒙面人,大呵一聲提起墨霜扛在肩頭。他拉下蒙面的布罵了句:“格老子的,悶死了!”然後帶著眾蒙面人打道回府。
春風吹拂,溫婉的風帶著山林的落葉一起飄蕩著,林間的樹枝發出莎莎的摩擦聲。一個樹後裝死的人,小心翼翼的將眯縫著的眼睛睜開,看著周圍橫飛的血肉還有那些殘肢斷臂。他抖了抖,卻沒有爬起來,不知是吸入太多氣體站不起來還是被嚇著了。
且說那魁偉的大漢,扛著墨霜帶著一群人,在濃霧裡走了不久後,就一頭扎進一處深水潭中。不消一會兒,則從另一頭冒出來。
他順著細道遊了一會兒,慢慢的,原本極深的水位,逐漸變淺。淺到幾人能夠由游泳改為走路。
不久後的路已然沒有了水跡,眾人走在這個看似天然實則人工開挖的溶洞裡,原本有些肅然的神情放鬆下來。
當他們走到一個有亮光的小洞口時,領頭的人吩咐眾人退下後,自己扛了人,就大步朝著那邊走去。
“…是啊…我不神出鬼沒弄暈弄死他們的守衛,他們怎麼會出來…”
“…沒多大用…提前…”
隱隱約約,粗壯的漢子聽到小洞石室內有兩人說話的聲音。
漢子拍了拍有些厚重的石門,裡面說話的聲音停止了。不久後,石門緩緩開啟,扛著墨霜的漢子進去後,石門又緩緩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