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象之中,沒有絕對的兇吉,大吉孕育著凶兆,大凶也有一線生機,就是這遁去的一,故而越是絕境,越要把握住那一線生機。”
“公明,你既然決定走這一條艱難之路,就一定要謹記,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捨,金石可鏤!”
宋江動容,深吸一口氣,拜了下去:“晚輩受教!”
“不對勁!燕軍在誘敵深入!”
相比起方臘的長驅直入,狂喜不已,折可適和种師道行軍只百里不到,剛剛攻克了一個關隘,就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不過兩人對視一眼,沒有絲毫動搖。
身為一軍將領,他們沒有章惇那般掌控全域性的洞徹力,卻知道此番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如果燕軍層層佈防,守得固若金湯,那麼麾下五萬精銳,再是身經百戰,最後恐怕也只能無奈退去,別說汴京了,商丘他們都到不了。
但燕軍故意敞開大門,放他們進去,這場本就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軍事行動,反倒有了一線生機。
自古以來,不是沒有自作聰明,使用計謀,最終弄巧成拙,反倒助了敵人一臂之力的例子,折可適和种師道的軍事能力,更讓他們有這份把握時機,反敗為勝的自信。
西軍立刻開始調整。
首先,行軍速度慢了下來,
“百里而爭利,則擒三將軍,五十里而爭利,則蹶上將軍,三十里而爭利,則三分之二至”,長途跋涉的行軍,對於任何軍隊都是一個極大的考驗,明知對方有詐,西軍更不會犯長途奔襲後,被以逸待勞的敵軍伏擊的錯誤。
其次,隨時做好後方糧道被截,難以通暢,從各地的百姓手中徵集的準備。
相比起當時關勝的動搖,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不願從百姓手中奪糧,與心中的原則違背,折可適和种師道卻是完全沒有這種負擔。
任何沙場名將,都要有一顆鐵石心腸,在他們眼中,麾下將士也不過是數字,需要絕對冷靜地摒棄個人情緒,只有這樣,才能讓更多的將士存活下來。
慈悲心從來是戰場上的奢侈品,對敵人的仁慈,更是對自己的殘忍,而如果汴梁不迴歸宋廷的懷抱,這一路上的百姓,自然就是敵人。
在種種細節的調整與準備中,西軍一路長驅直入,同樣是如入無人之境。
和喜歡收買人心的方臘一樣,在糧草沒有截斷的情況下,軍紀最嚴明的他們也不會去荼毒地方百姓。
終於,前方汴梁城遙遙在望,而兩支軍容整齊的軍隊,也恭候多時!
史文恭的安肅軍!
欒廷玉的寧化軍!
“明面上依舊是兩萬精銳,暗中的伏兵又藏於何處?”
“呵,燕軍驕狂,他們不據城而守,居然還主動與我西軍野戰?”
折可適和种師道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欣然。
伏兵同樣不是隨便動用的,以他們的軍事才能,完全可以讓對方自食惡果。
而野戰的話,五萬對兩萬,優勢難道不是在……
可這份欣然剛剛升起,緊接著就凝固在眉宇之間。
因為一頭鬃毛蓬鬆,威猛如獅的高頭大馬從中軍排眾而出,上面端坐著一人,寒寂槍斜指向地。
大纛從後方筆直豎起,迎風飄揚。
上書一個大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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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三章那個男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