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肩膀上扛著魚,短短的兩百米的衚衕,李平安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才到家門口,主打的就是一個面面俱到,但凡是熟人,必須要停下來打個招呼聊兩句,順便再講講自己釣上來的這條魚。
聽著一路上鄰居們不停的驚歎,李平安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平安,別走啊,我這魚你看能不能再給你們軋鋼廠送去?”
回到四合院,李平安興高采烈的扛著魚想要回中院,就被閻阜貴給攔了下來,一臉討好的和李平安商量著把魚變現的問題。
掃了一眼閻阜貴桶裡的八九條魚,魚都不小,最少也有小兩斤重,賣到軋鋼廠估計能賣個十多塊錢。
“可以,沒問題,我以前的一個老同事現在就是食堂採購股,找他就能給賣了,不過你明天要跟我一起去,到時候直接拿錢走人”
“好好好,那我明天早上就在家等伱了,你上班的時候記得叫我,來來來,抽根菸”閻阜貴聽到李平安願意幫忙,連忙從兜裡掏出經濟牌香菸,給李平安遞了一根過去。
閻阜貴不是沒有其它渠道賣魚,菜市場那邊就有回收的,只不過市場回收的價格低,找李平安直接走軋鋼廠的關係賣,價格能比菜市場那邊每斤高個一毛錢。
正在家裡收拾的一大媽,看到李平安扛著這麼大一條魚回來,呆呆的張大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反應過來後,連忙從屋裡走了出來,對著這條魚上下不停的打量,時不時還伸出雙手測量一下這條魚的長度。
“這條魚真不小,都夠咱們一家人吃好幾天的”丈量過這條魚後,一大媽發出了一聲感嘆。
“吃不了幾天,現在這大夏天的,這魚兩天吃不完就要壞”
“憑著咱們幾個人,兩天可吃不完”
“您拿回去想想怎麼做,我把勝利叫過來晚上一起吃飯”
把魚留給一大媽,李平安便急匆匆的重新出去,跑到街道口的供銷社,給他們主任遞了根菸過去,很輕鬆的就拿到了電話使用權,透過供銷社的電話,給王勝利他們單位打了過去。
將自己釣上來大魚,晚上一起吃魚的訊息告訴了王勝利,在即將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李平安想起了冉秋葉,於是隨口問了一嘴他和冉秋葉發展到哪一步了。
聽到李平安的問題,王勝利瞬間不好意思了起來,隔著電話支支吾吾了好半天,留下一句“我現在跟秋葉在談物件呢”後,立馬結束通話了電話。
“嗨,不就是搞了個物件嗎,這小子怎麼跟大姑娘似的,害羞個什麼”
聽著話筒裡面傳來的忙音,李平安只感覺莫名其妙,喃喃自語後,便放下了電話。
“老劉,電話打完,我撤了啊”
結束通話電話後的李平安,衝著正在坐著抽菸的供銷社主任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供銷社,回到家裡幫著一大媽一起處理釣上來的大魚。
二十一斤的草魚屬實有些大,要是普通人家弄到這麼一大條魚還真沒辦法吃,光是用來做菜的調料都湊不齊,最多是把魚煮熟拉到,但是誰讓抓到他的是李平安呢。
這條魚李平安和一大媽商量了一下,準備做成三道菜,一個酸菜魚,一個糖醋魚塊,最後再來個香酥魚塊。
這三道菜可謂都是全部都是費油大戶,現在的老百姓家裡每個月的食用油定量很少,每個月的那點油根本不夠吃。
肥肉之所以搶著買,除了肚子裡缺油水喜歡吃大肥肉外,另外就是用來煉豬油炒菜用。普通市民家庭裡,每個月的定量肉買回來,大部分都將肥肉煉成了油,就這還是缺油,炒菜都要省著點,論滴用。
商量好做法後,李平安回到自己屋內,在倉庫中翻找從婁家撿回來的錢票,很快就從裡面找到不少油票,拿出兩張一斤的油票,李平安提著油壺跑到糧油店,準備打兩斤的植物油。
當李平安來到糧油店說自己要打兩斤油時,整個糧油店都震驚了,在這條街上,打一斤油的都少,更別說這一次性打兩斤油了,別說見了,聽都沒聽說過,豪橫,真特孃的豪橫。
“李科長,還是你有本事,我在糧油店工作十幾年了,你是我見過第一次一次性打兩斤油的”正在給李平安打油的大媽,看著裝了滿滿兩瓶的油壺,忍不住開口感慨了一句。
周圍來買糧食或者打油的街坊,都用一種羨慕的眼光看向李平安,時不時的看著油壺裡面的油咽口水。
周圍人的目光讓李平安只感覺如芒在背,這次是玩大了,一高興就腦子不清楚,沒有考慮到買兩斤油代表著什麼,心裡暗自後悔。
油票這年頭是真的難搞,比肉票都還要稀缺,一次性弄出來兩張票,也就是周圍街坊都知道李平安有本事,要是換個其他人來,當場就能被糧油店的職工聯合群眾給按地上送到派出所。
“嗨,什麼有本事沒本事的,我這也就是運氣好,認識的大領導要去外地任職,家裡的票證什麼的帶不走,人家就送我了,要不我哪能有這麼多的油票啊”反應過來的李平安,連忙為這兩張油票來源找了個藉口。
周圍街坊都知道自己認識大領導,領導們來回撥動很正常,作為大領導每個月的定量自然比較多,而且也不會因為帶不走就透過黑市賣掉,用這個藉口最不容易讓人懷疑。
果然,和李平安猜的不錯,周圍的街坊聽到李平安這個藉口,全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一些想法比較多的人,也打消了李平安肯定貪汙了的想法。
拿著油回家後,李平安這下子算是漲了記性,以後還是低調點好,用什麼東西能在自己倉庫拿的就在倉庫拿,買大件物資儘量不要去外面的商店。
一大媽看到李平安打了兩瓶油回來,臉上浮現了和剛剛糧油店裡的那群人一樣的表情。還用剛剛那個藉口,李平安簡單的和一大媽解釋了一下,一大媽的臉色這才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