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琮答應,用冀州軍護司空容稱帝。”
“什麼?!”沐昧大吃一驚,嚇得捂住了嘴。
惠帝愚鈍,但從楊氏、呂氏到司空宗,從沒有人動廢帝的念想。司空琮一旦答應協助司空容稱帝,開了廢帝的口子……今後便可以帶著冀州軍廢了司空容……
到時候,豫州軍和冀州軍爭鬥……司空璜也必會趁機作亂……
王室宗親各懷鬼胎……若趁亂再各自撈利……不真的要天下大亂?
“這件事……珩王爺知曉了麼?”沐昧著急詢問,想了解司空珩的意思。
縱然,沐昧想要報仇,公然處置司空侗洩憤,替墨家討回公義,但事態發展到如今地步,各方勢力蠢蠢欲動不受控制,司空珩……有能力復仇而不讓天下陷入浩劫麼?
亦或者……他並不在意天下亂與不亂……再或者他也想從中得到他想要的?
“蓯蓉”,木槿沉默了片刻,嘆了一聲,告知,“實不相瞞……自離開梁州,司空琮一直對我控制得很嚴,我也有一兩個月……聯絡不上王爺。”
“涼州……到底什麼情況……”沐昧微捏著裙帶來回踱步,既擔心有很長時間都已聯絡不上的司空珩,又焦慮目前不受控制的局勢,更有些迷茫當初來京都的目的。
木槿看著沐昧,把她眼中的焦慮看在眼中,溫聲相勸:“不管怎麼說……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蓯蓉,明日我前往鄴都,你在洛陽,一切小心。”
“姐姐,你也多加小心。”沐昧打量著木槿,斟酌了半晌,“今日回去,司空琮若要問你我的情形,你就告訴他司空璜讓我接觸慕綰楨的事,但別講她與殷程值的事。”
“放心吧”,木槿淡然一笑,“我心裡有數。”
“姐姐”,沐昧望著木槿,望著她臉頰微微生出的暗痕,眼角散出的細紋,髮髻夾雜的白髮,忍不住擔憂與心疼,半晌,一字一頓,“兀自珍重。”
“嗯。”木槿微微一笑,眼神示意沐昧放心,望著眼前的少女,想到當年剛到千機院那個如野馬般難以馴服的丫頭,只覺得恍若隔世。微微頷首,與沐昧告別,離開假山。
沐昧望著木槿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待她遠去,才出了假山。
“去哪兒?”冷不丁一個聲音從假山背後傳出。
沐昧打了個冷顫,回身望去,竟看到殷程值站在假山頂,清涼的月色下褐色錦衣微微被風吹開,露出兩隻腳下分開的石塊縫隙,正對著沐昧方才與木槿聊天的頭頂。
“你竟偷聽!”沐昧心中微微一驚,暗想自己與木槿都是謹慎的人,武功聽覺不差,卻能被殷程值悄無聲息偷聽而不自知,可見此人隱藏的功力……竟也深不可測!
沐昧想到當初被他撞破與綠纈秘密見面,如今又被他撞破與木槿秘聊……手心不自覺滲出細密的汗珠,慌張捏緊衣帶,心想,方才的話……也不知他到底聽去了多少。
“允許你做,不準人聽?”殷程值望著沐昧,從假山下輕快跳下。
沐昧吃驚打量著殷程值褐影微動,落在面前,如貓一般,沒發出半點聲音,心中的揣測又得到幾分印證,深吸了一口氣,問:“你聽去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