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齊國來說,我只是斬草除根還沒有拔除的一小節爛根而已,而王爺和郡主則是不同,尤其廣寒王對於魏國的意義重大,可是功高震主的臣子。而郡主卻是王爺的死穴所在。”老王爺有看得透的地方,他自然也有。
“哼。”姬慈鼻腔裡冒出了一聲冷哼,雖然他看不慣顧清寒這樣說,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想過把他當作籌碼的意味。
“所以,王爺是放了我還是?”顧清寒裝作無所謂地問道,當初他也以為自己在被抓的時候可以無比的淡定,但是沒想到在被發現的時候還是緊張的。
“你在進我王府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本王會知道你的身份嗎?”
“想過,但是當時一半心如死灰,一半尋找機遇。”
“從本王這裡得到你報復齊國的機遇?未免想的也美了些,你知道本王退出朝堂已經好多年了。”
“只要是君主,沒有不想拓展版圖的,尤其是新登基的,不是嗎?”顧清寒的話裡自己多多少少也有些把握,他在等,在等著姬慈老王爺扶植的,魏國真正的郡主姬南登上皇位。
如果姬南能夠登上皇位的話,那麼他就算藉著老王爺這根線,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他不相信自己不能在魏國的朝堂上建功立業。
再加上齊國國內的形勢已經很明朗的,很快齊國就會有大動作了,齊國的動作勢必會引起各國間的動盪,如果,他能夠提供一些有利於魏國的情報,畢竟他的祖父曾經在齊國的朝堂上擔任重要的職務,若是說他叛國那邊叛國!他無所謂!
家都沒了,還談什麼精忠報國?想的遠了顧清寒臉上的神色都變得十分難看起來,想到了那些過往,他就覺得十分憤恨,他雖然生在長在齊國,但是恨那個地方,恨不能一把火燒了那個地方。
“你想復仇,你不該來魏國的。”姬慈看著面前站著的這個年輕書生模樣的清瘦男子搖了搖頭,魏國本身的形勢也很複雜,至少大勢未定之前斷然不可能幫顧清寒實現他的目的的。
“天大地大我還能去哪裡?無非都是流亡的孤魂罷了,如果不是老王爺伸出了手,此時我怕是已經凍死在路邊了,還談何報仇呢?若非不是家人阻攔,我定然會前往泉州與家人同生共死,而不是在此苟且偷生!”顧清寒越說越激動,眼睛也看得出來有些紅紅的了,想起他的家人他就覺得自己胸腔裡燃起怒火,不可抑制的憤懣之情。
姬慈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半晌搖了搖頭,若是他是土生土長的魏國人,此等有才之人他定然不會錯過,但是正是因為他不是魏國人,且身負血海深仇,自是不適合再待在這裡。
現在魏國的朝堂之上已經夠亂了,斷然不能讓他再摻和進去了。這段時日以來,他跟顧清寒相處的確實還算不錯,他也很欣賞顧清寒時不時冒出來的才華,偶爾談的治國理論也是切中時弊,只是有些激進。
現在想來他迫切求變奮進的原因也找得到了。“你走吧,離開魏國……帶上些盤纏。”姬慈知道這是不能夠留著顧清寒了,在陛下上門跟他要人之前,他必須儘快離開魏國。
聽到姬慈讓他走的時候,顧清寒心裡一驚,隨即有些灰暗,但是聽到後半句之後又覺得心裡一暖,老王爺還是關心他的。
“如果你不知道去哪裡,本王給你指一條路如何?”念在這段時日顧清寒盡心盡力侍奉自己的份上,姬慈決定給他指條路,具體他能不能有一番造化,就看他自己了,如果他不願意,那就當他沒說!
“王爺請說。”預感自己是不能再在王府中待下去了,顧清寒不得不說是有些遺憾的,在王府中王爺對他很好,而且他跟著老王爺也確確實實的學到了很多東西,所以真的讓他走他還是有些不捨得的。
姬慈沒有說話,他將手指在桌案上寫下了一個字,雖然不是明明白白看得見的字,但是顧清寒還是認出來了,是單一個“秦”字。
秦國?就是那個尚武,蠻荒之地的國家?他都不在中原的範圍之內,若是他去到那個地方,怕是十年之內都沒有什麼建樹,這真的能行嗎?
看著顧清寒面上猶疑的神色,姬慈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不由得生氣唾罵道:“虧你飽讀詩書,通識天下之事,難道不知道那秦國乃是虎狼之國?蟄伏之虎更為可怕。豬頭!”
顧清寒被罵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尷尬,他當初確實有些看不起秦國,當然現在也是看不起,難道因為尚武就是虎狼之國了?未免也太過片面了。而且老王爺不是說他不理政事嗎?怎麼又會知道秦國的事情?
“別不信,像你這般的人都被矇蔽,足以能夠看到秦國的修鱗養爪之術該有多出色了。”
但是即便是老王爺這麼說,顧清寒還是有些猶豫,真的能行嗎?秦國離中原還是有些遠的,以他這幅瘦弱的身軀在那裡還不得被野蠻的秦國人給欺負死?不行,這實在太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