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吐成驊大驚,回身入營,扛起老爹,手出一刀劈開營帳後牆,奪路而走,連闖數營,突吐承璀急叫:“馬,馬,騎馬走。”
突吐成驊這才驚覺,叫了兩匹馬,一人一匹,也不叫衛士,奪路而走。
主將一走,群龍無首,突吐成驊部瞬間垮塌下來,墨海、大海、橫海三人內外搜了個遍,不見父子人影,抓了俘虜一問,才知二人已經脫身逃走。
墨海恨恨道:“腿長果然好。”突吐父子一樣的身高腿長,軍中將士常編排二人說,主將腿長,打仗或不行,跑路肯定一流,因此這場仗即便打不贏,也絕對輸不了,至少不會糊里糊塗丟了身家性命。
這時間李聽也醒悟過來,自己一片好心,酈家三兄弟卻沒有領受,任由他們這麼鬧下去,後果不堪設想,李聽下了狠心,三兄弟若不聽招呼,自己就只能格殺勿論了。
李聽名將之後,通曉戰略,一時指揮中軍將大營圍的鐵桶相似。
酈家三兄弟銳氣已失,體力耗竭,箭矢用盡,一時悲從心起,就在營中放起火來。
這晚東風強勁,火借風勢,一路燒將過去,將臨近的芮時蘭大營燒著。
芮時蘭因傷在營外休養,所部副將聞聽外面廝殺正烈,率親兵出門助戰,不幸死於流矢,群龍無首,忽見營盤著火,大譁驚叫,亂作一團。
酈家三兄弟見有機可乘,大呼衝殺,一闖進了芮時蘭營寨,四處放火,到處殺人,攪的天翻地覆。潰兵四散奔走,將恐懼逐營擴散,引得諸營惶惶不安。
恰在此時,大風轉向,東風改作東北風,風勢雖然不大,大火卻已成勢,風火勾連,一路燒過去,勢不可擋,聯營十里頓成一片火海,紅透了半邊天。
王承元聞聽左右神策大營失火,忙登上城頭觀看,卻見西南面半邊天空紅透,人呼馬嘶,驚天動地。笑問左右道:“這是突吐承璀使的計謀嗎”左右皆笑:“哪有點燃自家房子誘敵的,官軍又起內訌了。”紛紛鼓譟出戰。
王承元笑道:“不是我膽小,實在是我本錢太小,官軍中但有一員大將是個明白人,就該在半道設伏,殺我個人仰馬翻。我一旦受挫,其必蜂擁而至,生吞了我。”
眾人不敢多言。
突吐承璀父子突出大營,忽見身後火光沖天,人馬俱亂,也不知出了何事,只顧拼命跑路,直跑的兩匹坐騎口吐白沫,累死在地,方才罷休。相互攙扶著跑了一程,便躲入附近的雜樹林,直到天露曙光,方才走出來收拾殘局。
中軍大營混亂之際,酈定進急令霍海出兵救援,霍海卻有些猶豫。當初他與中軍大將芮時蘭為爭奪渦陽堡打了一仗,混戰中他射傷了芮時蘭的手臂。芮時蘭貴為駙馬,家族背景深厚,得罪了這樣的人,霍海不知如何收場,一時心慌意亂。
這時間突吐承璀派人來安慰,表示願意幫忙說和,要芮時蘭不追究他的無心之失。
又留一名心腹親信在他軍中,充當聯絡人,方便隨時聯絡。
突吐承璀沒對霍海做任何要求,霍海心裡卻明白如鏡,在自己義父和突吐承璀之間,他必須重新作出選擇了。
此後不久牛頭角失陷,酈定進孤身而來,所部盡沒。霍海料他必死無葬身之地,加上突吐承璀所派聯絡官的勸說,心裡已經起了改換門庭的念頭,正加緊籌劃,欲綁酈定進獻於中軍帳下,不想這個節骨眼上突吐承璀大營又出了事,一時真相不明,不敢輕舉妄動。
因此當酈定進令他出兵去救援突吐承璀時,霍海只能暫時敷衍,二人披掛上陣,率所部前往救援,半道遇到一股鎮州斥候,一陣對射,殺散斥候。霍海手臂中箭,聲言不能騎馬,酈定進留他回渦陽堡養傷。
酈定進督軍往前走,忽然撞見前來救援的河東軍王曦陽部,天黑難辨身份,彼此一陣對射。雙方各有死傷,解除誤會,雙方合兵一處前往大營救援。一路上遇到多股潰兵,引發數場誤會,等趕到左右神策大營,天色已明,二人先見著李聽,正要詢問戰況如何,李聽卻一聲喝令,左右衛士齊出,當場拿了酈定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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