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漢子仰頭倒地,旁的什麼法術都沒有施展出來。
與此同時那片已經快要撲落到道觀中的火龍,無聲無息得就滅掉了。那些扔到道觀裡的火把,在燃燒片刻之後也自然熄滅。
與此同時,一道赤紅色的火雷法域自道觀當中撐起。
下面道觀破破爛爛,多年未經整修,只有四面牆體幾間破屋的小觀,然而那支撐而起的法域上,卻是金碧輝煌,琉璃屋瓦,雕廊壁畫、亭臺樓閣、玲瓏假山,莊嚴恢宏,氣象華美猶如神仙府邸。
一身金甲的黎猛站在那樓閣當中,正在持弓搭箭,剛剛射殺那施展火咒漢子的利箭,就是他發出的。
“裝神弄鬼!”
阮猜恨恨地一揮手,他所帶著的那支蠱人便手持長刀開始硬衝眼前的道觀。
半空中那法域投影固然氣象萬千,但其下方的基石畢竟只是個破道觀而已,拆了它,幻法自破。
“可惜,我這天兵神將法未及練出箭陣,不然你這點蠱人還不夠我兩波箭雨射殺的。”
弓箭不是一兩天能夠練會的,尤其是成為陰靈後學習能力反而大幅下降,黎猛之所以擅長弓箭,是因為他生前就是附近最好的獵戶。
兩百名力大無窮無視傷痛的蠱人,剛剛撞門的撞門,翻牆的翻牆衝入觀內,一群金銀銅三色的光華便匯聚現身,屠怒虎帶領著銀甲銅甲的天兵,怒吼著與蠱人戰在一起。
一方是蠱煉之人,只聽命於蠱師不知生死。
一方是神法加持下的天兵神將,不畏生死。
一名蠱人砍倒一名銅甲天兵,便會被另外兩名銅甲天兵揮舞大斧砍去頭顱。
只是自那斷口處噴出的並不是鮮血,而是一條瘋狂舞動的毒蜈。它會繼續攻擊,咬死一兩名銅甲天兵然後被更多的銅甲天兵亂刃砍殺。
雙方的道兵之術都已經達到了練氣境修士所能達到的極限,問題在於,天兵神將的數量比蠱人要多出一倍,而且銀甲天兵與金甲神將要遠遠比銅甲天兵強很多。
“怎麼可能?我的兩百蠱人就算對付一支兩千人的大唐府兵也沒有問題,這是怎麼回事?”
阮猜一生痴迷於蠱術,他不肯相信自己一生鑽研的心血今日竟然攻不破一座小小的道觀。
難道蠱術真的比玄門正宗法術差這麼多?
這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阮老,我們不必跟他硬拼,這座道觀不大,他顧得前面就顧不了後面,我們的人四面八方圍攻進去,只要殺了主陣之人,這陣法自然就破解。”
左陰符深知道家陣法的厲害,對眼前的戰局並不感到意外,他來到阮猜的耳旁這樣低語。
在未得其回應後,直接指揮人手一起攻入道觀。
“觀中之人的法術你們也都看到了,我們一起攻入觀中,誰都有機會搶到火雲府的功法典籍,老道若是搶到了,你們自然是不用惦記,但若伱們走運拿到,可以來老道這裡換取增進功力的丹藥或者其它你們想要的物品,老道只要抄錄一份典籍就行。”
本來,看到赤心觀觀主的法術這樣厲害,四周有許多人都已經心生退意了。
但是左陰符站出來對著眾人說出這樣一番話,一時間在場所有人都心中火熱起來。
但凡是修煉法術的人,誰不想增強功力?誰不想長生不老?
只是平日裡沒有那個機會而已,現在機會擺在眼前,就算是豁上性命,似乎也應爭上一爭!
左陰符看到眾人隱現狂熱神色,暗自點頭,而後一揮手,帶著眾人從四面包圍住整座赤心觀,等待號令,一同攻入。
“殺!”
另一邊天兵神將與蠱人,與後來補上經過武裝四家弟子的戰鬥也進入僵持。
陳清風佈下的二階中品乙木玄光陣,汲取四周山林木行之氣推入赤心觀道場中,使火雷法域如火上澆油,威力催增。
但是黎、屠、鄒、尤四家主脈子弟為了奪回家業,這次也是傾盡所有,他們準備了不少黑狗血、童子尿往屠怒虎、鄒熊、鄒勇等天兵神將身上潑,就猶如遇到濃硫酸般,潑得許多天兵神將神軀腐毀,露出半邊骷髏般的臉龐,卻依然是勇戰不退。
南疆之人長於養陰,懂得這些知識算是久病自醫的範疇,但是,也僅限於此了。
陰靈受黑狗血、童子尿的剋制,陸城的天兵神將法本質也是御鬼成法,但是赤心神君是火雷神靈,神力性質中天然就有著陽和之氣,使屠怒虎、鄒熊、鄒勇他們的此類抗性大幅提升。
反倒是蠱人邪兵,以把活人煉得半生半死為代價,獲得力大無窮無視傷痛,卻把自身的氣血與神都降到了最低,天然受到天兵神將法的剋制,何況此地還是在主場。
越是隨著時間推移,蠱人邪兵死傷越重、四家子弟死傷越重。